碧玉和琼花两个宫女是被人硬生生的拖上来的,她们昨日被卫冉狠狠的毒打了一番,这会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皇后看见宫人将这两人拖上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她不明白这景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何非要将这两个宫女都弄到自己眼前来。
景钧上前施礼:“皇后娘娘,昨日我并未见过这两个宫女,您可当场问问。”
皇后对着阎嬷嬷使了个眼色,阎嬷嬷开口道:“这个老奴可以佐证,昨日还有七公主来提过两人,之后便再也没人来了。”
“前日宫中起火,皇后娘娘遗失凤钗,我想这应不是一人所为,那其中必然是有有另一个人是清白的,不管谁是清白的,也不管哪一个是真的有过失,清白的那个总不能白白的枉死才是。”景钧看了卫冉一眼:“小女没有提审过二人,若是这两个人有闪失,是与我无关的。”她现在什么都得防着,既要把这事办了,还要防着这是个圈套,回头这两若是死了,赖到自己的头上,难免要担莫须有的罪名。
皇后听着景钧的话眸色深了几许。
卫冉慢了半拍道:“景少钧,你这意思若是她们有人死了便是我打死的了?”
“不敢,我只是先自证清白,并没有要诬赖的意思。”她对着卫冉反问道:“七公主难道没有对她们严刑拷打?”
卫冉冷哼一声:“我敢做自然是敢当,打了又如何,若是不严刑拷打,她们怎么会说实话?便是今日她们不说我还要用更重的刑罚才是。“
“如此,七公主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但不知道七公主过会要用什么刑罚?”敲山震虎,又不用她自己出力气,何乐而不为呢。
卫冉一听这话来了劲头:“昨日打的轻,她们都不肯说实话,今日要用几招厉害的,扒皮挖眼,我看哪一个不肯说实话。”
那两个宫女闻言都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景钧的语气软了下去:“七公主是有手段的,不像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查证,昨日莽撞与七公主定下了赌约,昨夜细细思量,深知自己不如七公主有法子,公主今日可否让我先问问这二婢,我也知我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若是如此我也就心甘情愿了。”
卫冉昨日啥也没问出来,想着今日再仔细的逼问,她没想到景钧原来也没底,这下好了,等她问完了,出尽了丑,她再对着这二婢继续毒打,她准是能赢:“你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当初你就不该与我打赌。”
景钧做出一副灰心的样子:“是我一时糊涂了。”
皇后在软塌上开了口:“你们且问问吧,我身上不舒坦,我先进去歇着了。”
卫冉趾高气昂道:“皇后娘娘尽管放心,我一定替您找出来是谁干的。”
皇后走了之后景钧对着阎嬷嬷道:“阎嬷嬷您对宫中的一切都了如执掌,我想分开问问这二婢,还望嬷嬷能给我找个空余的屋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
阎嬷嬷对这一句了如执掌是极为受用的,她虽是个奴才,可这宫中除了皇帝和皇后,谁敢不给她几分薄面啊:“这不难,老奴这就让人找一间出来。”
卫冉轻蔑道:“何须费那样的力气,还分开审问有何用,一起就问了。”
阎嬷嬷笑笑:“七公主若是有什么要让老奴提前准备的,老奴也自当先去准备,也免得误了七公主的事。”
卫冉毫不客套:“我一早起来连口茶水都没喝,既然是她先问,你且先让人给我沏壶茶来,再让人端两盘点心,我先将就一下。”
阎嬷嬷面上没说什么,脸上的笑意却冷了三分:“这茶水和点心怕是要等等了,因着皇后一向节俭惯了,这宫中的人手并不多,又因着这几日事多,大家都各自忙着,七公主若是不着急,您尽可以等等。“她顿了顿:“亦或者您回去吃,毕竟皇后宫中的茶不像樊昭仪宫里的茶,皇后宫中的都是粗茶。“
七公主还以为这老奴才是好心要问自己一句,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这是数落自己母后宫中奢侈,皇后何等节俭呢,等她问完了这二婢,闲下来,看她不好好收拾这老奴婢。
阎嬷嬷说完就因着景钧和其中的一个宫女走了,留下七公主在这干晾着。她原是知道皇后的心思的,想着好好的趁这事拿捏这景家女娘,可这景家女娘恭敬有礼,做事滴水不漏,怕落一个弄死的人名声,提前就将一条条的列了出来,便是想给她安插个什么罪名都没机会,反倒是这七公主,蠢得可以。
“景家娘子我就在边上的屋子等着,您只管在这问就是了。”阎嬷嬷说着便要退回去。
“嬷嬷且留步,还望嬷嬷给我做个见证人,若是这人有个好歹,我也要能说得清。”问不出什么事小,把人问死了事大,谁知道卫冉那疯子将人打成了什么样啊。
阎嬷嬷闻言止住了脚步。
景钧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宫女,她半蹲下身子,伸手从怀中掏出来一张帕子抬手轻轻的给她擦了擦脸上的脏污:“你叫碧玉是吧?”
碧玉生着一张鹅蛋脸,白白净净的,她不知道景钧要干什么,骇的瑟缩的往后躲了躲。
景钧不等她开口又道:“可是取小家碧玉之意?”
碧玉苦笑:“娘子说笑了,我等下贱之人,怎么敢于美玉相比,不过是是一片任何踩踏的瓦砾罢了。”她说着没忍住留下泪来。
景钧柔声问道:“便是瓦砾也有瓦砾的独特之处,你看哪一处屋宇少了瓦砾的遮蔽是能行的。你虽是女儿身,可你入宫这些年,对上一直认认真真的差事,平日里也是按月往家寄银钱,你母亲该是给你攒着嫁妆了吧?你还有一年就要出宫了吧?家中可给你寻好了亲事?”
阎嬷嬷在一旁唏嘘不已,怪不得来的路上这景家娘子会问自己这两个宫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