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五月末,南方进入多雨的黄梅时节,雨连着下了好几日。
景钧和夏侯雄出不去就在屋内各忙各的,景钧研究新的胭脂的时候夏侯雄就在一旁捧着经卷,偶尔过去拿着景钧所做的那些东西东看看细看看。景钧做腻了之后也会凑到夏侯雄的跟前,搬来藤椅躺在上面闭目养神让夏侯雄给她随意念点什么。
夏侯雄未出声先红了脸:“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景钧眨巴着眼睛故意道:“是什么意思,我学识浅薄,一点也听不懂呢。”
夏侯雄念完已经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再听景钧这么说连耳根都红透了:“我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夏侯雄说完再也坐不住了,急呵呵的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景钧看着夏侯雄的样子发笑,哎呀,又是撩小奶狗的一天。
芒种日,百花开始凋残、零落,许多农人在闲暇之余开始酿青梅酒,农人也有聚在一起举行祭祀花神仪式。
雨过天晴,夏侯雄提议景钧出去走走,景钧欣然答应。
夏侯雄怕景钧骑马辛苦,特意让人在马车里多铺了几床被子。又提前准备了吃食。
景钧瞧着眼前的马上的夏侯雄,哎呀,长得帅就算了,关键还贴心,又纯情,郎骑白马,真是让灵魂里的姐姐喜欢的不要不要的,要不是因着男女有别,因着两家还没过礼,会吓坏了夏侯雄,她非得一把搂着他的脖子吧唧亲上一口才是。
“少雄。”景钧叫了一声又问:“我这么叫你你不介意吧。”
夏侯雄摇头笑着应道:“那,那我能叫你少钧么?”
景钧也笑:“自然。”她对着马车外面的人伸了伸手:“少雄,你过来一下。”
夏侯雄催马靠近马车:“何,何事,是不是不舒坦?马车太颠簸了?”
景钧摇头,笑着伸手在夏侯雄的脑袋上摸了一下:“发丝乱了,我帮你理一理。”
夏侯雄未料道景钧会有此动作,这一下又红了脸:“谢,谢,谢谢。”他红着脸夹了夹了夹马肚子朝前跑了几步。
啧啧,怎么就有耍流氓的嫌疑呢,克制克制。
景钧定了定神:“我们今日是要去哪里?”
夏侯雄收了收马缰绳又回到景钧身前:“天气暑热,我见你这些天劳累,再往南走二十里有一个避暑的去处,景致不错,我们前去游玩一番。”
景钧嗔道:“你早该告诉我,我也好换身衣裳,不然对不起好景致。”
“你,你穿什么都好看。”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
景钧礼尚往来:“你今日这身衣裳也显得你异常的高大威猛,颇有男子气概。”
夏侯雄闻言又受不了了,打马颠颠颠的又跑出去老远。
景钧坐在车里昏昏欲睡,因着路途遥远,古代的官路也就是还算平整的土路,但是车轱辘就在那了,饶是铺了软垫坐的久了也颠的人七荤八素的。
夏侯雄怕景钧无聊,边走边与她絮话。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马车停住了。
“少,少钧,你且看看,是否有意外之喜。”
景钧马车的窗口处将脑袋伸了出去,这一看不要紧,没有惊喜,倒是有不小的惊吓。
董月娥正站在庄院的门口翘首以盼,这会子才看见马车的影子,就止不住的欢呼着朝着景钧的马车奔了过去:“钧妹妹,我在这,我在这呢。”
景钧原以为看错了,听见声音,看见那由远及近的人才知道并未看错,不仅是董月娥,在庄院的门口还离着几人,一个是她二哥,另一个竟然是那个绿茶衍,裴江也在其中,还有另外两人,看身形是董月娥的两个哥哥。
夏侯雄见景钧这呆呆的模样以为她是喜出望外,忙解释道:“前,前些日萧师兄来信的时候,董家娘子也一并来信了,她那时就与我商议要邀请你来庄院一事,我想着给你一个意外之喜,便没有提前告诉你,你,你可曾惊喜?”
景钧面上未显露出什么,终归是要面对的,都在长安城,总不能不碰面,既如此藏着躲着不如早见面的好。
董月娥兴奋不已,见马车到了跟前,一把将帘子挑开:“钧妹妹,你可来了,我想死你了,你再不来,我都要茶不思饭不想了。”
景钧坐了许久的马车,本就不舒坦,一想到即将面对的人了,这浑身就更不自在了,面上却只能强撑着:“我也想月娥阿姐。”
夏侯雄从马上跳下去对着几个人抱拳行礼:“萧,萧师兄,我一接到你的信,就动了前来的心思。”
萧衍微微挑眉,看了一眼从马车上下来的景钧。
景钧正对上他的眸子,她没躲,下来落落大方的行礼。
既来之则安之。
董家兄弟一左一右揽上夏侯雄的肩头:“我说夏侯贤弟,你可以啊,这才几日功夫,就求到了我们钧妹妹,你小子不声不响的离了长安城,碰上我们的时候还说出来历练历练,你倒是说说,你历练什么了。”董家大哥说完努了努下巴指了指景钧:“就是这么历练的。”
夏侯雄闻言脸红的说不出话来。
景钧在边上笑意盈盈的开口道:“董家大表哥别为难少雄了,他的确是出来历练的,我们一起做了许多事,等他回头细细的与你们说才是。”
董家二哥也在一旁打趣:“钧妹妹,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萧家还未过礼,你怎么就帮着外人说话了。”他说着又对景渊道:“少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妹妹是不是胳膊肘超外拐了?”
景钧忙过去拉着景渊的手臂撒娇:“二表哥,你别在这离间我和我哥的关系,我二哥最知道我了,我永远是一碗水端平,是不是二哥?”景钧说着撒娇的晃了景渊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