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影明显心情极好,连病白的脸上都多了些红润的血色。
他往椅子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看向抖若筛糠的鲍姨娘,丝毫不掩饰眼底的鄙夷。
燕北鹤倒是皱起了眉头,显然替自家兄长不值。
鲍姨娘也是个厉害的主,能把这事瞒得滴水不漏,还一瞒就是十五年。
要不是她作死,这事也不会这么早被捅破。
也或许就永远瞒下去了。
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以为别人可以随意欺负太子,她就可以跟着攀咬一口,简直膨胀到忘了自己的身份。
不过是将军府一个下贱的小妾而已。
就算太子再不受宠,两人也是天壤之别。
鲍姨娘没想到的是,向来不问世事的国师,会为了太子让兄弟难堪!
她从燕南天身上滚下来,噗通一声扑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只觉寒气从胸口直透血管,花容失色。
“老爷,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宗哥儿他真是你的孩子,你不要听……”
话音未落,燕南天突然从座位上站起,瞳中怒火腾腾。
他抬起一脚,将鲍姨娘的头碾在地板上,打断了她的辩解,同时对着外面高喝。
“去把仇管事给老子叫过来。”
燕南天不是傻子,联想前后,终于明白陆灵言话中深意。
原来自己最宠爱的小妾竟和管事暗通款曲十多年!
给自己戴了顶巨大的绿帽子!
试问,哪个男人能顶得住!
没多久,一脸懵逼的仇管事就被带上了花厅。
当他看到地上糊了一脸血呜咽哀嚎的鲍姨娘,心头大惊,小腿抽搐着跪在地上。
“老、老爷,您找、找我。”
燕南天目光森森,所有往事浮上心头,眼底骤然闪过一丝阴翳。
难怪这十五年来,不管他怎么在女人身上努力,都不见任何人的肚皮有动静。
虽然府上只有一妻两妾,可为了多要几个儿子,他没少在外面播种。
有时候甚至想,哪怕是最低贱的妓女也好,只要能怀上自己的种,就纳为妾室。
可惜,努力那么久,还是一无所获,心思也就一天天歇下去了。
唯一的儿子又是个草包,他不得不认了两个养子,充一充冷落的门面。
儿子废物,他也认了。
可谁知,疼宠了十多年的宝贝儿子,竟是个野种!
还是下贱的小妾跟低贱的马夫鬼混生的野种!
燕宗,燕宗,本为传宗接代。
呵,这他娘全是笑话!
燕南天从墙上取下一把长剑,咣当一声丢在仇管家面前,也不废话。
“你和她,只能活一个,你自己选吧。”
仇管家喉咙里好似塞了铁块,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他比谁都了解自家老爷的性子。
说一不二,动起怒来,杀人不眨眼,就是个活阎王。
他颤抖着手拿起长剑,朝着地上抽搐的女人刺去。
鲍姨娘目呲欲裂,顶着一脸血瞪着他,破口大骂。
“仇铁,你狼心狗肺!亏我不嫌弃你下贱的身份,还冒险为你生了儿子!
我为了让你当上管事,天天变着花样地伺候人,你就这样对我!”
仇管事将剑刺在她胸口,看着鲜血喷涌而出,双眼被染红,有些癫狂。
“贱人!明明是你不甘寂寞,风骚下贱!
趁着老爷外出打仗,爬上床勾引我!
至于冒险为我生孩子,就更可笑了,分明是你的私心!
你明知老爷一个儿子都没有,想利用儿子上位!
自己贪恋荣华富贵,又生性淫荡下贱,怎么好意思赖到我头上!”
唐夭夭看着狗咬狗,津津有味。
若不是情景不对,真想拍手叫好,戏园子的大戏都没这么精彩。
不愧是雷母,难怪她的剧总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