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宝条件反射地松开手,弹开老远。
意识到这个反应过于灭自己威风了,又扭头瞪了盛赫言一眼,“暴君!小气鬼!”
盛赫言懒得搭理她。
解除了婚约,两个人现在连虚伪的笑脸都懒得给对方扯一个出来。
祁嘉宝怼完他,便不再怕他了。
她靠近楚千辞,小声道,“去吧,桐桐他一直念叨自己的小伙伴,好久都没见了,让两个孩子在一起热闹一下也好。”
“我……”楚千辞又看向盛赫言,她被祁嘉宝说得心动了。
若是借着这个机会出去,说不定还能见到小曜。
可只要这男人不答应,她是没法离开这栋房子的。
灼热的目光,带着一丝丝期许,将原本黑沉着脸的男人裹得呼吸一顿。
从那一日将楚千辞从外面抓回来开始,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看自己。
原本盛赫言是不愿意让楚千辞参加的,毕竟这女人时时刻刻都想着逃跑。
去了祁家宴会,人多眼杂,那还不是如同游龙入海,难寻踪迹?
可是,这么多天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紧张。
加上身边那些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劝说,又看到这几天楚千辞除了对他冷淡,还有一些焦躁不安。
这一刻,她难得这么柔软地看着自己。
原本冷硬的心,莫名的熨帖了。
“你可以滚了!”
盛赫言对祁嘉宝说话不是太客气,但看向白谨深的眼神却有礼有节。
白谨深见状,微微颔首,拉着气冲冲的祁嘉宝离开了。
……
认亲宴,就在第二个星期。
城北,祁家。
“谨深!”祁嘉宝伸出指尖在他的掌心勾了勾,压低嗓子,“今天你是主人。”
白谨深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不论怎么努力都显得有些勉强。
祁嘉宝皱了皱眉头,从确定办理宴会开始的这段时间里,她一直陪着他好好适应如今的生活。
此时站在她身旁一起迎接来宾的白谨深,身上穿着一身纯黑的手工定制西服,是她特意设计的。
就连他今日的发型都是她亲自打理的。
这些原本祁嘉宝都不擅长,可为了他们相处能更加自然,她每天都在努力。
祁嘉宝知道,白谨深亦是如此。
可现在,他哪怕在笑,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说:在这个顶级的豪门宴会上,白谨深有多么格格不入。
“谨深,你答应过我,我们一起努力的。”
白谨深扭头,朝她扯了扯嘴角:“别担心,我没事。”
可是……
祁嘉宝仍旧一脸担忧。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你去看看桐桐准备好了没有,人也来差不多了,我也去那边休息一会儿。”
白谨深冰凉的长指握了握她葱白的手,在她开口前直接迈步朝角落走去。
祁嘉宝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找桐桐去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怪异,那些来参加宴会的人总对他们窃窃私语,这会儿一些贵太太开始不满足于的指指点点,开始拉开了嗓门。
“听说是个穷画家。”
“不应该是穷画家吧?那一身恐怕没有千万下不来。”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穷怕什么?人家能勾搭呀,这不还有祁家大小姐吗?”
那些贵妇们在白谨深隐忍又阴郁的眼神中,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白谨深被这些长舌妇人闹得在这宴会厅里待不下去了。
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融入这豪华的上流生活。
他默默起身离去,脚步零碎。
背影忧郁而孤独,将这个与他不能相符的世界拒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