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鑫蓁觉得好笑。
“就不怕我说什么不该说的？”
“你说的，都对。”
他压根儿不看她，语气轻飘飘。
许鑫蓁却不争气地心尖微颤了颤。
这男人，嘴巴怎么这么甜了？太具有迷惑性了，她千万不能上他的当。
不过既然他都放话了，她肯定得遂了他愿。
她划下接听。
“嘉言，你在做什么呢？”一声嘉言，被那女人叫得柔情万千，声音温柔甜腻得酥了骨。
许鑫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陆嘉言，把话语权还是交给了他。
跟贺笙说一句话，她要膈应一个周。
“开车。”
陆嘉言回答冷淡。
贺笙仿佛没察觉他话里的冷漠，兀自笑说，“东汇那边新开了一家日料餐厅，是连锁店，味道很不错，我预定了位置，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吃看？”
“不必了。”
贺笙在那端一愣，顿了顿才问，“你在开车吗？是公司很忙吗？我们也可以改天的，我不着急。”
“我今天跟鑫蓁在一起，这段时间，也会一直在。”
他的口吻冷冽。
许鑫蓁察觉到那端的沉默，哪怕没当面看着贺笙，都能想象得到她此刻铁青的苦瓜脸，一定很恼怒吧？
不管陆嘉言是在做样子，还是真的。
不得不承认，许鑫蓁爽到了。
就得这样，继续维持状态，她就喜欢看贺笙吃瘪。
“好，那你们忙吧，我还有点事……”贺笙挂了电话。
“明确拒绝她了，还是以你的名义。”
恰好红灯，陆嘉言偏头，凝视着她，“许鑫蓁，你高兴了么？”
许鑫蓁装作没什么表情，“你真是个渣男，为了另一个女人，让你的白月光初恋这么伤心，等哪天她真生气了，你哄不好了，到时又得怪我。”
“除了你，我还需要哄谁？”
贺笙跟她完全不同。
即便从前相恋，她乖巧体贴，根本不需要他劳神费心，但许鑫蓁不一样，他必须时时刻刻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
许鑫蓁听到他的话，心跳漏了半拍。
“少说这些漂亮话，你别以为你说油漆事件跟你无关，我就真信了，你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
仿佛特意催眠自己，她又把事情扯回来。
民民在后面听了半天了，终于忍不住问，“姐姐，陆哥哥，油漆事件是什么？”
“小孩不许听。”
许鑫蓁拉着他下车。
陆嘉言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神情无奈。
助理来电，“陆总，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包场了。”
“好。”
贺笙挂断电话后，想到陆嘉言冷漠的口吻，就心里一阵毛躁，明明那天她都跟许鑫蓁把话说到那份上了，她怎么还跟嘉言纠缠不清？
盛大的怒火将她包围，她现在只想去商场报复性消费，让自己忘掉这些烦恼。
东汇广场，市内最大的商场之一。
这里是贵妇最爱光临的场所，奢侈品货源也最齐全。
贺笙把车子停在路边，车钥匙抛给门口的泊车小哥，纤细手指扶了扶墨镜，一脚刚踏上前，小哥伸出手，把她拦在了商场大门外。
商场里的音乐旋律悠扬，小哥跟保安都一脸公事公办。
“不好意思小姐，今天商场不许闲人进入。”
贺笙脸上的表情凝固。
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
偌大的商场，禁止通行？
还有……
闲人？
她笑了。
“你们好好看看她是谁？长点眼睛，赶紧滚开。”助理小雪感觉到了贺笙的生气，狠狠地剜了眼面前的保安跟泊车小哥。
两人目光定格在贺笙脸上。
贺笙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露出温婉优雅的微笑。
几乎没有男人能抵御得住她这样的笑容的？包括曾经的陆嘉言，也不例外。
“贺小姐，中午好。”
保安跟泊车小哥齐齐弯腰，她这咖位，他们得眼瞎了才不认得。
贺笙勾唇，“这里的爱马仕有个我很喜欢的款，我来带它回家。”
她盈盈一笑，又要进去。
保安又一次横出一条胳膊，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止小雪，贺笙眼底笑意尽失，眉眼间遍布霜雪。
她是里消费的，不是来找气受的。
区区一个小保安，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颜色瞧，他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贺笙扬起视线，在一米八多的魁梧大汉面前显得小鸟依人，她眼色很凉，可保安却仿佛司空见惯，只是装装样子地弯腰说，“实在是不好意思贺小姐，本来商场是从没包场规矩的，但今天来的人，实在有权有势，咱就是一打工的，得罪不起啊。”
“不只是贺小姐，其他顾客来了，我们也是不放行的，再向您说一声抱歉。”
小雪胆战心惊地看着贺笙。
“到底是来的什么人，地位这么高，让你连贺笙姐都不放行？你胆子太大了！”小雪斥责道。
贺笙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声音里含着隐忍的怒，“是啊，我也很好奇。”
几位保安对视，随后才叹了口气。
“这人，贺小姐也认识的。”
“谁？”
“陆嘉言，陆总，他今天带着楼太太来商场，公司一级戒备，把所有客人都清场了，所以……”
如遭雷击。
贺笙石化在原地。
平日里表情管理十分不错的女人，此刻也难免失了方寸，精致的脸上浮出一丝裂痕。
裂缝中，滋生出源源不断的愤怒，几乎绷不住。
她回到车里，一语不发，只是那张脸，阴气沉沉得骇人。
“贺笙姐，肯定是许鑫蓁那狐媚子怂恿陆总这样做的，他那么在乎你，要是知道你被当做其他普通客人拦在商场外，一定会心疼的。”
啪！
贺笙扬起手，一巴掌甩到小雪脸上。
“闭上你的臭嘴！”
不说话，没人当她哑巴。
小雪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捂着火辣辣疼的脸，赶紧跟她道歉，“对不起贺笙姐，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
“滚！”
小雪战战兢兢刚拉开车门，贺笙火气上来，一脚把她踹了出去，车门砰的一声拉上，小雪摔倒的一声闷响格外响亮。
贺笙轰了油门，绝尘而去。
“贺笙姐！”小雪膝盖渗着血，很担心她。
她这样离开，不会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