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夫人喜欢她,已经把她当作了家里人,才会跟她多说了两句,她本来以为会花费些功夫,却没有想到,佟菀姝这么快就理解了其中的道理。
贺老夫人连忙道,“好好好,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让修衍帮你。”
她宠溺笑道,“快喝吧,等会儿汤冷了。”
她说着还看了一眼贺修衍,“这个汤只有菀姝有,你不准抢她的啊。”
“奶奶——”贺修衍无奈地看向奶奶,佟菀姝听到贺老夫人的话,眼里浮现了一层耀眼的笑意,然后把汤护在了自己的怀里。
她嘚瑟地看向男人,用眼神挑衅他道,“这是我的,你没有。”
见她这副模样,贺修衍眼里的冷厉融化,眼尾带着淡淡的笑意。
贺老夫人见佟菀姝状态不错,也没有受到什么惊吓,便放了心。
她不再打扰两人的温馨相处,笑呵呵地去陪颜颜了。
贺老夫人走后,佟菀姝的气势蓦地软了下来,她看了一眼男人,又看了一眼手里护着的汤。
纠结了几秒之后,把汤往男人的方向推了推,“你吃吧。”
这个汤的味道很好,她的眼里写满了不舍,又像是屈服在了男人的淫威之下。
“想喝吗?”
男人冷冽的声音响起,佟菀姝吞了吞口水,觉得他是在故意逗自己,她移开了视线,“不想。”
贺修衍轻笑了声,把汤推到了她的面前,“喝吧。”
见他这么大方,佟菀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努力推销道,“这个汤的味道挺好的,你要不尝尝?”
“喂我。”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去重新拿个勺子。”佟菀姝从凳子上起身,还未站起来,一双大掌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男人直接拒绝,“不用。”
“就用这个。”
佟菀姝有些为难地看着他,“这个是我吃过的,已经脏了。”
用一个勺子对她而言,实在是有些太过亲密了。
男人没有说话,深邃的视线却如炬一般,让佟菀姝的脚步移不开半步。
佟菀姝在男人的眼神下屈服,“好吧。”
是他自己不嫌弃她的,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佟菀姝重新坐下后,用勺子舀满了汤递到了男人的嘴边。
她像是做贼一般,喂之前还看了一眼贺老夫人她们的方向,见没有人注视这边,才快速地将汤喂到了男人的嘴里。
明明是极为简单的一个动作,她的心却提到了半空中,等喂完,佟菀姝松了一口气,她正要拿出勺子时,男人却咬住了勺子。
牙齿碰撞金属发出清脆的一声声响,佟菀姝的脸倏地红了,“你干什么呀?”
男人的面容清俊,他不说话时,整个人不怒自威,周身围着一层让人不敢轻视的冷气。
可他嘴角微勾,仿佛山脉上的清雪,虽冷却又带着阳光的暖意。
佟菀姝意识到男人的捉弄,她松开勺子,“你自己喝吧。”
她话音刚落,男人却松开了嘴,“你喝。”
佟菀姝的脸一下烫了起来,她刚才只是想着男人会不会嫌弃自己,可没有想到自己还要用这个勺子。
而男人敛眸看她,一副要看着她把汤喝完的模样。
佟菀姝支支吾吾地开口,“我怎么有点困了,要不然我先去睡一觉吧。”
她的演技实在是太过蹩脚,男人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她瞬间顿在了原地,连起身都不敢。
“嫌弃我?”
男人磁性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里带着冷意,瞳孔似乎在控诉她的行为。
可他的视线实在是太过吓人,佟菀姝连忙摇了摇头,“不嫌弃。”
她讨好地笑着,“要嫌弃也是你嫌弃我,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嗯。”男人的声音从胸腔里发了出来,磁性而慵懒。
他催促地点了点桌面,“喝吧。”
佟菀姝深吸了一口气,在心理安慰自己,他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共用一个勺子有什么可怕的呢?
她用勺子舀了汤,不再多想,直接喂进了自己的嘴里。
有了第一次之后,剩下的便变得容易许多,她很快喝完了一整碗汤,肚子里已经有了些饱意。
佟菀姝今天受到了惊吓,又在医院里忙了一天,她应下贺老夫人的好意留在了庄园里,晚上10点,佟菀姝便躺在了床上。
床边立着的男人身姿修长,他微微俯身,替她掖了掖被子,“睡吧。”
“嗯,贺修衍,晚安。”看见男人这副模样,佟菀姝的心里蓦地软了一些。
她知道男人的恶劣,每晚不折磨她,便像是睡不着觉似的,可他难得的温柔,竟让她有些眷恋。
“晚安。”贺修衍替她关上灯后出去,颜颜也被贺老夫人哄睡着了。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贺老夫人问道。
“嗯,还有点事。”
“早点回来。”贺老夫人嘱咐道。
“好。”
贺修衍从庄园离开,直接驱车去了城郊,在一处戒备森严的工厂里,光是门口就安置了十几个身手不凡的保镖。
贺修衍大步过去,保镖让出了一条路,躬身迎接男人。
他们的态度格外的虔诚,在月色的照耀下,男人仿若什么不可侵犯的神明。
从外面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工厂,内部却早就变了模样。贺修衍熟练地走进地下室,这里格外的空旷,环境简单,却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器,空气中还带着刺人的血腥味。
在中央的地方,赵刚像是一滩烂肉似地趴在地上。
他连呼吸都孱弱了起来,整个人皮开肉绽,身上早就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而他的第三条腿早就被祁疏给废了,他开始被揍时,还大声反抗着,说着他的爸爸是谁,让祁疏对他客气一点。
可祁疏一行人的手段实在是太过残忍,像是真正的杀神,他很快便软了下来,不断地求饶,希望对方能够放自己一条生路。
可不管怎样,却没有换来一条生机,他心里恐惧不已,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硬茬,连骨子里都透着对这些人的恐惧。
他总觉得,自己会把命丢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