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贺少消失的消息,传遍了全市。
贺氏的股票连连下跌,危急公关处理,贺父出面发表言论。
“承蒙大众关心,犬子出了车祸,现正治疗,一切都好。”
“贺董事是出差的路上出的车祸吗?”记者举着手里的话筒对准了贺长清。
后者对着镜头淡淡一笑:“首先很感谢大众关心,的确是连夜出差回城的路上出了车祸。”
“是不是贺氏的回归,出现了很多让人忌惮的因素。”记者举着话筒再度提问。
贺长清轻轻一笑,笑容里却颇有深意。
“的确多方阻碍,具体的事故原因,警方正在调查,相信自会有一个公道。”
这番言辞,彻底将舆论引向了一个阴谋论。
词条上都是,‘贺氏继承人出车祸生死不明,怀疑是有人设计。’
‘贺氏这次回归损害了多少人的利益。’
‘贺修衍早年在国外经历,堪比小说天才男主。’
一瞬间,贺氏都省了一笔营销费。
虽然也不需要营销。
贺修衍淡淡看着电视里面的直播。
“现在我算是无家可归了,到你养我了。”他坐在床上,看着一侧的佟菀姝。
她正在拆早点盒。
抬头看着他,脸上只写了几个字‘信你个鬼!’
她知道贺家的家风极好,虽然老爷子跟贺父比较严肃古板,但是心底对于贺修衍的疼爱,应该是一丝不少。
“行了,让医生进来处理伤口吧。”
佟菀姝将早点递到了他面前,贺修衍抬头,示意让她喂。
“我还得想着怎么跟我妈解释……”佟菀姝言辞抗拒。
“喂了再去不迟。”男人的目光定定,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
“有的选吗?”她淡声问。
“还有两个月。”贺修衍又拿那件事威胁。
好吧,佟菀姝硬着头皮,喂了一个煎饺,随后将粥喂给了他。
即便这样,男人吃饭的动作依旧矜贵,薄唇苍白的不像话,整张脸都多了几分灰败,但是依旧不影响他的骨感,气质。
“顾七七的医生就在底下。”佟菀姝捡起了一个煎饺。
“不急。”贺修衍淡淡道。
也就是她喂得还不够,原本以为他应该看不上这些,但是竟然都吃光了,看上去胃口不错。
“出血出多了,补补。”他语气依旧淡然,黝黑的眸子里,却藏了几分局促,耳尖微微发红。
看上去大抵是不好意思的,佟菀姝也没有拆穿他。
给他递了一张纸巾,又将桌面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楼。
门口的医生早就背着医疗箱候着了,见佟菀姝出来才推门而入。
大门口依旧坐着许多黑衣人,家里拿主意的基本是佟母,佟父比较明事理,搞定佟母,也就是搞定了佟父。
佟菀姝上前几步,硬着头皮道:“妈,我有事想跟您说。”
“嗯,说吧。”
周围的保镖纷纷抬起头来,盯着佟菀姝,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进屋说吧。”
进了屋佟母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到底是什么事?还有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你可千万不能骂我……”佟菀姝轻声道。
佟母眼神逼问,并未松口。
“之前帮过咱们的那个青年,受伤了,便安排在了阁楼,妈……”
“你喜欢上他了?”
佟菀姝低着头,有些局促的扣了扣手指,她哪里有资本喜欢?
“没有。”
佟母转头,就匆匆往阁楼上走:“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改变心意。”
“妈……妈!”佟菀姝连连跟着后面喊,佟母的脚步迅速,直接上前将门给推开了。
正如佟菀姝看到的,是一幅血腥场面,医生正在给贺修衍缝针,后者没有打麻药,但是神色如常。
她有种被欺骗的懊恼,想来昨晚的种种都是在诓她而已。
佟母怔了怔,明显有些讶然。
“这就是你带回来的男人。”上次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还有上次,也许跟佟菀接触的,给她钱的,都是面前这个男人。
佟母面对数道目光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暂时无家可归,小住几日。”佟菀姝解释,而且贺修衍刚说了,给他短暂的休息之所,可以抵消一个月时间的债务。
她觉得贺修衍到底对自己太过自信,心底轻松了不少,毕竟一个月后,她就能跑路了。
“更何况人家帮过我们,暂时无家可归,住几天,不过分吧。”佟菀姝决定晓之以理。
“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佟母面色严肃。
床头柜上的是佟菀姝最珍爱的闹钟,已经用了几十年了被佟母一手直接抓走了。
“今天起,你睡隔壁杂物间!”
她怎么就要被赶到杂物间了?
“那颜颜……”佟菀姝面对佟母扫过来的目光瑟缩了一下。
“跟我们睡一起。”言辞之下,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大概佟母将他们进展到何种地步,都猜的一清二楚吧。
佟菀姝生怕借钱的事,也被暴露,所以不敢多说,怯怯的跟在佟母身后下了楼,没有怨言。
黑衣保镖都已经走了,佟母将事情告之了佟父。
后者也是满脸沉重,问及佟菀姝那个男人的身份。
佟菀姝摇了摇头不敢多说,佟爸的脸色便愈发难看。
约莫是吃中饭的时候,贺修衍也坐在餐桌上,他穿着佟父的衣服,显得有些宽大滑稽,也跟他的年纪有几分不符,但是周身透出来的气场,却让三人觉得压抑。
“先生贵姓?”放下碗筷后,佟父问。
“贺。”
佟父眉心跳了跳,脸色又变了一个度,佟菀姝不是很能理解,饭桌上的气氛,陡然开始胶着,他就这么害怕,他们攀扯上关系吗?
佟爸心底反复念叨这个姓氏,目光里一片复杂。
“具体是什么原因受伤?”
“因为一场爆炸,具体不记得了。”贺修衍迷茫的神情伪装的恰好,将佟爸骗了过去。
佟菀姝又想到今早的新闻,新闻上说,贺氏总裁出了车祸,漫天的爆炸声在洛城西郊响起,车辆仅仅剩一具残骸。
从始至终他眼底都没有一丝丝慌乱,淡漠如水,那样惊天的爆炸,危险中,都能轻易脱身而出,这样的人……
佟菀姝觉得佟爸在老虎头上拔毛。
“贺先生若是清白人家,怎么会遭人追杀,当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语气中大有逼问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