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哥!”
佟菀姝下意识的转身,男人站在路灯下,穿着一身风衣,淡淡的卡其色,格外儒雅温润,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她先是惊喜,像是惊起了青春年少的岁月,翩翩惊艳,可是想到如今的自己,她又惭愧的低下了头。
她心底惦记的一直都是他,少时的陆淮模样好看,脾气温润,成绩又好,是白月光。
可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让她知道,有些人和事终究是不匹配。
“陆淮哥,你怎么回来了?”后来听说他出国了,再后来杳无音讯。
男人眸子里藏了万种情绪,看着佟菀姝依旧笑的温润,眼角却微微泛红。
“就是想回来看看。”
“不过,今天看到你们家来了好多人,似乎是工商局的,我是学法律金融的,可以帮你。”
佟菀姝一句话也没说,但还是想拒绝。
“诺,营业执照。”
他直接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她在想,陆淮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
营业执照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到他手上,佟菀姝呆住了。
一旁的佟母将营业执照看得清楚,上前笑道:“谢谢,谢谢陆小子,这么多年长这么大了,菀姝,你呆愣着做什么,还不接下来,让人进坐坐?”
“谢谢伯母。”陆淮笑。
“这伯母家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陆淮的目光盯着一旁的佟菀姝似乎有点别的意味。
“办下来肯定花了不少钱吧。”
“没事的,只要她好。”他还是一如既往。
佟母是明白的。
佟菀姝一直低着头,游离神外,眼底都是温热,过往的一幕幕,依旧那么清晰,但喜欢是喜欢,他们也绝再无可能。
佟母要留陆淮吃完饭。
陆淮说自己才回来,折腾了半天,要回去跟父母吃团圆饭。
佟母直呼孩子孝心,让佟菀姝送送陆淮。
淡淡的树梢在暮色里摇晃,遮住了两人的情绪,也遮住了过往逝去的时光。
“菀姝!”
“嗯?”她清甜的声音应着。
“这些年过的好吗?”
她低了低头,总想起,五年前他不告而别,她将就着嫁给了叶廷煦,命运从此转动了齿轮,他成为了光鲜亮丽的人,而她依旧见不得人……
一如五年前那般狼狈,她难受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还是淡淡一笑。
“挺好的,你呢?”
那一刻,陆淮眼底的暗流汹涌,为什么总喜欢这么骗人呢,五年前也是,是他见证了那件事,终究没有能力阻止,选择逃避国外,他才是一个懦夫,一个心思肮脏见不得人的人,五年日日被愧疚折磨。
“我不好。”
佟菀姝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他家楼下。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那些材料的,但摆平了这件事,还是谢谢你,有时间请你吃饭。”
她的态度有些疏离,他很想回到五年前,却也清楚的明白,再也不可能了。
倘若那天晚上他没有退缩,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了……
……
办公室内。
“查,三分钟之内,我要那个男人的全部信息。”男人一向冰冷的声线里,多了几分起伏。
“陆氏的二子,也是私生子。早年被陆家的保姆抚养,跟佟菀姝是青梅竹马……但是五年前突然出国……”王煜读到了这一句,感受到男人投来的目光下意识的顿了顿。
是他哪里说的不对吗?
贺修衍捕捉到了五年前,眼底闪过了一片敏锐:“查他五年前出国的原因。”
“是!”
能够帮助佟菀姝这么快解决问题,“他现在又回了陆家?”
“是!”
贺修衍有些烦躁,这陆家的人,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搞半天没有等到女人来求,反而等到了一个碍眼的男人。
看来他三天没找,这个女人全然是将自己忘了,忘了自己现在是谁的人。
就在当晚,男人的电话还是闯了进来:“老地方过来,总统套房。”
“晚上出不去。”佟菀姝刚刚走到家门口就接到了电话,本能的想要拒绝。
“有人接你。”这句话顿时让佟菀姝蔫了。
接她,她不是死的更快?
佟菀姝不自觉的紧张。
“妈!我出去一趟,见一个朋友晚点再回来。”佟菀姝进门跟佟母打完招呼就出去了。
佟母不疑有他。从小大大,佟菀姝都不会撒谎。
但走到半路,佟菀姝还是看见了贺修衍的车。
她穿着大衣,将脸埋在大衣里,不太愿意看见他。也明白自己是一点点步入他的陷阱里了。
但男人摇下车窗,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这里离早点铺不远,佟菀姝不敢赌,终究还是上了车。
车窗外的大屏幕上写满了叶氏的丑闻,所以光是一个叶氏,不足以能够调动工商。
必然是跟温家联手了。
所以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贺修衍愿意接手叶氏的烂摊子,到时候她也有钱了,自然没有人敢找她的麻烦。
“可以签吗?”佟菀姝问。
男人没有回答。
“你经营,我有钱就行。”佟菀姝又道。
男人的目光落在窗外,有些讳莫如深。“有什么好处呢?”
佟菀姝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不开心,有些疑惑。
“分你一半的股份。”
男人薄唇紧抿,转过头来看着佟菀姝:“你应该很清楚,我不缺钱。”语气有些严厉。
她可以确定,贺修衍生气了。
“那随叫随到。”佟菀姝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不自觉的想到了陆淮。
少时喜欢过的人,大抵都比较深刻。
但贺修衍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
“明天早上可以正常营业。”意思就是答应了她的提议。
她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车内的气氛,沉闷了片刻,男人看着窗外,忽然出声道:“离那个叫陆淮的男人远一点。”
佟菀姝有些诧异,他竟然知道他,不过转念一想她也明白了。
贺修衍一直派人在她附近监视她。
可是就算他不说,她也会跟陆淮保持一点距离的,她早就脏了。
还能奢望年少时的白月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