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去陈府报信,他们门房没让我进去,说会帮忙通报给陈宰相。”
余惠想到那些狗眼看人低的门房,气就不打一处来。
“小惠,咱不跟那些没见识的人生气。”
仓梦诛安抚的摸了摸余惠的头。
“仓谷主,你是打算接下陈家的单子?”
山金光眼眸“嗖”的亮了。
这是不是说明,陈阳华的定金,他不仅不用还,还可以要尾款?
“嗯!”仓梦诛歪头看他,“宅子准备好了吗?”
“我办事,您放心!”
山金光带着她们主仆到与宰相府隔一条街的地方。
“这是我早年置办的宅子,一直有人维护,仓谷主看看满意不?”
这么多年的交情,他对仓梦诛可以说有些了解。
别看小姑娘嚣张的很,但对生活俗物要求的真不高。
这是个一进的四合院。
左侧是书房,中间是卧房,右侧是厨房、柴房。厨房门口有棵桃树,下面还挖了口井。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嗯!”
仓梦诛心里不舒服,她不清楚这种不舒服出自哪里,但她现在不是很想说话。
“那仓谷主早点儿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山金光察言观色的本事极强,见仓梦诛没兴致搭理他,适时离开才是上策。
“小惠,送客!”
“是!”
余惠比山金光更加敏感。
她知道主人突然离开简稀不适应,送走山金光,她到菜市场买了一堆菜,打算给主人做一桌子的好吃的。
仓梦诛看着面前红彤彤的菜色,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嘴里一边“斯哈~”的吃,筷子一边不停的往嘴里送。
搬新家第一顿,在两个女人此起彼伏的“斯哈~”声中结束。
“三郎,仓梦诛说什么时候来给你看病?”
胡珍在地上不停的转圈,时不时往外看上一眼。
他们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下午也没见到传说中的“仓谷主”。
“她说……睡醒了就来。”
陈阳华长吐出一口气,眼神也有些暗淡。
他与仓梦诛之间的联系,是她对他的病感兴趣。
正因为如此,他陷入了一种完全被动的局面。
哪一天仓梦诛对他没兴趣了,她随时可以抽身离去。
“睡醒?”胡珍尖叫了一声,“她还有没有点儿医者心肠?这都下午了,她是睡死过去了吗?”
“母亲,慎言!”
陈阳华往外看了一眼,没见有人来,失望又放松的呼出一口气。
“母亲,仓梦诛不是寻常大夫,她更像个有本事的小孩儿。她要是不高兴,随时都可以离开,可我就……”
“夫人,门外山斋主求见三郎君!”
“请他进来!”
陈阳华见山金光一脸愉悦的走进来,挑了挑眉……这表情他熟悉,每次从他这里拿钱都是这副贱贱的样子。
“陈夫人、陈三郎,给二位请安了。”
山金光作揖行礼,感觉屋里的气氛好像不大对劲儿。
“山斋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胡珍坐回主位,没有迁怒,气势却高高在上。
士农工商……商在最末。
山金光能进宰相府的大门,已经是陈家给他最大的脸面了。
“我找陈三郎有事商量。”
山金光看向陈阳华,对方的视线却总停留在他身后,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胡珍灌了一杯凉茶,压着火气,脸色很难看。
“三郎君在等人?”山金光愣了愣,“您不会在等仓谷主吧?”
“你见过她?”
陈阳华推着轮椅上前几步,小心又急切的看着山金光。
“今天早上仓谷主的婢女来宰相府送过消息,说她今天不能过来,明天再来给您看病……您没收到消息?”
“陈思,去叫早上值班的门房过来。”
陈阳华心中一沉,不知门房有没有得罪仓梦诛的婢女?
她看着凶,对下人却有着天然的善意,如同那天护着简家侍卫,怕婢女受伤,早早把婢女赶到远处。
“山斋主,你知道仓梦……仓谷主为什么没给我儿看病吗?”
胡珍不明白!
她陈家的金字招牌,别说在汴梁,就是在大魏说出去也要抖三抖。
这个仓梦诛怎么就一点也不怕他们呢?
“回夫人,仓谷主今天搬家,所以没时间过来。”
山金光躬身回答。
他低垂着眼帘,遮盖眼中的不屑。
仓梦诛混的是江湖,陈家在朝堂再风光,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多少人想请仓梦诛看病都请不动,陈家请到了还想摆谱……他等着陈家被仓梦诛打脸。
她的脾气和本事一样大,哄着尚且不一定如愿,更何况胡珍还想甩脸色?
哼!
做梦!
“搬家?”
陈阳华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儿,随后抿唇笑了笑。
仓梦诛从简家搬出来对他有利无害,不然她会被视为简家与陈家的桥梁。
大魏文臣之首和第一大将军联手……皇上岂会看着这种事发生?
“仓谷主搬到哪里去了?”
“回三郎君,她被我安排在距离宰相府最近的一条街。”
山金光笑容中带了几分讨好,谄媚的样子让胡珍嫌弃的转头。
“多谢山斋主费心!”
陈阳华见陈思领着一个门房进来,便让山金光跟着陈思去领尾款。
“多谢三郎君!”
山金光就喜欢跟陈阳华这样的人办事儿。
“早上有人来找我吗?”
陈阳华见山金光走远了才开口问话。
“回三郎君,早上有一位粗布衣裳的婢女说要见您,小的没放她进来。
她要我告知您,‘主人今天有事,明天再来宰相府。’
我听这婢女说话古怪,也就没把这句话传进来。”
宰相府每天都会有几个来认亲,有几个来求见,有几个……他们做门房的,有些人会自动被他们过滤掉。
“记住这婢女的脸,明天她再来,直接叫管家迎进来。”
陈阳华知道门房是怎么想的,也没责怪就让门房下去了。
“母亲,我们休息一下吧!”
他坐了一下午,也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