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玥山激动的在地上来回踱步,嘴角的笑容高高挂起,胸中郁气一扫而光。
简大将军什么都好,就是道德标杆立的太高。
这么多年,别家将领、兵士赚的盆满钵满,他们简家军守着最易攻打的边城,对面是最好战的匈奴人,干着最累的活,拿着最少的钱。
憋屈!!
仓梦诛一番话,算说到孙玥山心坎儿里了。
“我们刚刚跟匈奴议和,怎么以战养战啊?”
简少雄无辜的看着自家军师和仓梦诛,俩人同时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白眼。
“匈奴抢我们东西好多年了吧?”
“对!”孙玥山握拳锤了一下手心,“他们跟土匪一样烧杀抢掠,每年都会来上那么几波。”
“为什么匈奴就不能遇到大魏的土匪呢?”仓梦诛掰着手指头算,“他们有牛、有羊,土匪可以不杀人,只抢牛羊、抢皮毛。
匈奴如果出兵边城,咱可以报朝廷,说匈奴对大魏收回外四城不满,所以出兵攻打,但简家军军需不足,实在无力应战。
这样简家军有军需,又额外多了些皮毛过冬,有什么不好呢?”
李承就算知道这些都是简家军的小动作,他敢不给粮、不给钱?
外四城如果再丢了,老百姓能骂到他祖坟冒青烟儿。
李承输不起,自然也就赌不起。
“我上哪儿找土匪去啊?”
简少雄有心想说,战事不波及百姓,他不想骚扰匈奴百姓,但看这架势,他只要敢说,仓梦诛就不是对着儿子,而是指着他鼻子骂了。
他想媳妇了!
有媳妇在,仓梦诛肯定说不过,他还能扳回一城。
“孙军师,交给你吧!我累了!”
仓梦诛白眼都快飞出来了。
简少雄就是个榆木脑袋,还是留给孙·啄木鸟·玥山慢慢敲吧!
“行!”
孙玥山点点头,对她是满满的欣赏。
他顾忌多年战友情,不好把话说的太白,也不想伤了简少雄的一片赤诚。
有了仓梦诛这一番话,好歹在简少雄的道德标准里撕开个口子。
有了这个缺口在,他就能无限放大。
不说让简家军大富大贵,至少吃饱穿暖应该没问题。
“你们军营有奖赏激励制度吧?”
仓梦诛说累了,靠在简稀身上,他端起一杯热茶喂到她嘴边。
“有的!”简稀顺手擦掉她唇边的水渍,“怎么了?”
“我带回来那几车皮毛,你分发下去吧!”
“那是你的东西。”
仓仓已经给了他太多东西,他不能再让她破费了。
简家贴补军队多年,他们有义务尽最大可能让手下的兵将过的好一些,但仓仓没这个义务。
“我就一个人,披不了那么多张皮。”仓梦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你的、余惠的、貂貂的……我都挑出来了,其他的你分下去吧!”
她不是个圣母,但见到年幼的小兵,穿着单薄的衣服巡逻,实在是有点儿碍眼。
“仓仓,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简稀浑身热血沸腾,恨不能一下子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嗯!”仓梦诛起身,“你们商量吧!我回去休息了。”
她相信简稀此刻说的话是真的,但她很快就会忘记。
师父说过,男人的话,即时即刻是真的,但过后他们会忘记,仿佛从来没说过一样。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孙玥山感叹了一句。
随后他抓着仓梦诛给他留下的“口子”使劲儿撕扯。
简少雄扛不住孙玥山的猛烈攻势,最后从亲卫队里挑出五十个人,伪装成匪徒,挑日子准备对匈奴下手。
与简少雄想象中不一样的是,亲兵们听说要去抢夺匈奴物资,各个摩拳擦掌,一脸兴奋的讨论如何隐蔽身份等等。
仓梦诛回帐篷休息,余惠却带着貂貂出了门。
貂貂趴在她肩膀上,不似在仓梦诛身上自在,左摇右摆的磨蹭。
“貂貂,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到背篓里待着哦!”
余惠很喜欢貂貂!
大概所有女人对萌物都没有抵抗性,余惠几次想摸摸它,都被它傲娇的躲开了。
貂貂歪头想了想,随后钻进背篓,瞬间消停不少。
“小二,我找你们山掌柜。”
余惠来到一家新开的酒楼,对迎上来的小二说。
“这位客官来的不巧,山掌柜回山上看望老娘,还没回来呢!”
小二上下打量了一下余惠,怎么看她都不像个混江湖的。
“我把山掌柜的爹带来了。”
“您里边请!”
余惠跟着小二穿过大堂直奔后院,越走,人越少,越走,环境越僻静。
她紧握背篓袋子,想着里面有貂貂,她不会被人随便欺负。
仓大夫第一次让她办事……她绝不能办砸了!
小二推开后院一间房门,对余惠比了个“请”。
“多谢!”
余惠稳了稳情绪,抬脚进去。
屋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书案,上面有文房四宝,后面坐着一位蒙面老者。
“娘子要办什么事啊?”
“这是我家主人给您的信。”
余惠递过去一封信,老者了然的接过。
他与小二的判断一致,眼前的娘子不是江湖人。
老者一目十行的看完,余惠将背篓里的盒子递给他。
“请娘子稍坐片刻!”
“好!”
余惠在一旁等着,老者拿笔临摹,甚至将议和书上的大印都画了出来。
她把原版收好,又递给老者一个盒子,他打开核验,里面是一个个金元宝,他满意的点头。
“回去转告你家主人,一月后,大魏各地都会知道此事。”
“多谢!”
余惠走出酒楼,回头看了眼上方的招牌—金光斋。
她在内四城的时候,也见过金光斋酒楼。
仓大夫说让她来这里的时候,她还在想,这家金光斋的分店开的好快,外四城收回来不过月余,酒楼都盖好了。
现在看来,能将一个酒楼开遍大魏,身后的斋主也是个能人。
不过……他们对暗号,为什么要管银子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