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韩为民掏出大哥大拨通了王铁镜的电话。
片刻后,韩为民将电话挂断。
“其中六家,王铁镜保证会在一个星期内解决完毕,唯独最后一家,连王铁镜都不敢保证,只说尽可能地和对方谈谈,换取对方的退让。”
李卫东闻言疑惑道:“难不成王铁镜也对付不了这家人?”
韩为民解释道:“这家的户主名叫王富贵,虽然才五十岁,但以辈分来算的话,他是王铁镜的大伯。”
王家村百分之九十的村民都姓王,亲戚关系错综复杂。
王富贵属于其中辈分,身份最复杂的一个。
和王大山,王小虎,王铁镜几个人不同,王富贵虽然在村里的辈分高,却从来不拉帮结伙。
更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平时的营生是靠着收房租。
王铁镜使用暴力手段对付王富贵,一定会在村里引起舆论动荡。
至于威胁更加的不可能。
王富贵这个人属于粪坑里的石头,脾气又臭又硬,典型的软硬不吃。
因此,王铁镜可以保证七天之内让六家人乖乖滚蛋蛋,唯独王富贵的事上,王铁镜真的没什么信心。
王富贵的家位于王家村中间,几处大乱建的出租屋也在这个位置。
换句话说,王富贵不动迁,就算李卫东买一下村里全部房子,也不可能将工地建起来。
韩为民想了想,说道:“姐夫,要不就按照王富贵说的给他一百万吧?如果这件事情因为他一个人继续拖延下去,对咱们造成的损失只会更多。”
“绝对不能开这个口子。”
李卫东板起脸说道:“一旦被人知道咱们答应了王富贵的条件,其他村民会怎么想?别的同行会怎么看咱们?以后拆迁的时候,会不会有其他钉子户有样学样,跟咱们碰到底?”
面对李卫东的几个问题,韩为民愁眉苦脸的说道:“动迁工作之所以能这么顺利,全靠王铁镜在私下帮忙,现在连王铁镜都奈何不了王富贵,仅凭咱们自己的力量恐怕难以为继。”
“你让我再想想,先去忙你的事情吧。”
韩为民点点头,拿着文件走出了办公室。
李卫东点燃一根香烟,发动大脑模拟各种对付王富贵的办法。
为了防止施工队对自家房子进行强拆,王富贵不知道从哪买了一大堆的铁丝,做成铁丝网缠绕在房子附近。
只要有人靠近,铁丝网上的易拉罐就会发出声响。
为了一百万的拆迁款,王富贵算是豁出去了。
不仅在房子附近设置铁丝网,还每天不间断地进行巡逻。
就算是晚上,王富贵也要起来两三次,确保房子的安全。
对于已经上了年纪的王富贵来说,每天不分早晚的巡逻,大大损伤了他的身体健康。
这一天,王富贵如同往常一样,拿着大号手电筒来回巡视,确保一砖一瓦不会被人瞧瞧拆掉。
巡逻到一半时,王富贵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紧接着晕死过去。
万幸附近有村民路过,及时将他送到了医院。
刚刚接受完检查,王富贵的病房里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进来的王铁镜,王富贵脸色阴沉如水,沉声道:“你来干什么?是不是还想动员我接受东方集团给的拆迁款?”
“大伯你误会我了,听说您老人家住院,我特地拿东西来看你。”
王铁镜将带来的补品放在床头,满脸关切道:“医生的检查结果是怎么说的?”
“老毛病,心血管突发,不过已经没什么大事了。”
王富贵有气无力的说道:“行了,你的心意我领了,没什么事你就走吧。”
“大伯,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你怎么磨磨唧唧的,有什么事情直接说。”
王富贵不耐烦的说道:“说完就走,别影响我休息。”
“既然大伯您这么问了,那我就说了。”
王铁镜说道:“你儿子让人给打了,听说伤的挺重,正在另外一间医院治疗。”
听到这句话,王富贵立马坐了起来,气怒道:“是谁打伤我儿子?”
“还能有谁,王大海一家人呗。”
随着王大海几个字出现,王富贵直接火冒三丈。
全村老百姓有一个算一个,看到王富贵时,都要叫一声大伯。
只有王大海从来不把王富贵放在眼里。
有一回两家人面对面碰上,王大海非但没有开口叫人,甚至还往地上淬了一口。
究其原因,两家恩怨起源于十几年前。
那时候王大海养了一群羊,放羊的时候路过了王富贵家的农田。
羊群将农田里的秧苗啃得干干净净。
王富贵得知消息,一不做二不休将羊全都扣下,并且宰了一头羊打牙祭。
最后在众人的劝说下,王大海不情不愿地支付了一笔钱把羊赎了回来。
自此两家就结下了恩怨,用老死不相往来形容也不为过。
王大海已经办理完了拆迁手续,临走之前把王富贵的儿子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听说脑袋都被打出血了。
“这个王八蛋,以为离开王家村就能够恣意妄为,老子还没死呢!”
王富贵恨恨的说道:“一会老子就办理出院,亲手把他的脑袋打破给我儿子报仇。”
王铁镜按住想要下床的王富贵,郑重的说道:“区区小事,何劳您出马?不如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保证让您满意。”
“我不光帮您教训王大海,还会给您奉上一份大礼。”
“你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王富贵狐疑地盯着王铁镜。
王铁镜笑道:“大伯,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份大礼与其说是我送的,不如说是李老板孝敬你的。”
“只要你答应搬迁,李老板会给你儿子在城里介绍一份工作,让你儿子拿上铁饭碗。”
“说来说去,还是想让我搬家!”
王富贵不客气的说道:“我可以搬,但李卫东必须给我一百万,少一个子都不行。”
“大伯,你如果坚持要一百万,事情可就没办法往下谈了。”
王铁镜苦笑道:“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可是您老开的价格,根本就没有缓和的余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