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事,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吧。”犹豫片刻她才开口道。
黎澈眉心竖了竖,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起来:“你要去找他?”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答案了。
梁仟仟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坦白:“他说有事情要告诉我,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
黎澈冷声轻嗤,徐放找她,还能有什么事,工作总不可能在这个时间谈,无非就是男女之间那档子事儿呗。
徐放对梁仟仟的感情,他看的或许比徐放本人还要透彻些,以前徐放就是个普通人,和梁仟仟不在一个阶层上,他虽然把徐放当情敌看,但绝不是劲敌。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一夜之间徐放就跳的比自己都高,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一闭上眼睛都是徐放当着他的面抢走梁仟仟的画面……
“如果他反悔了,跟你表白,你打算怎么办?”
梁仟仟轻轻摇头,笃定这种情况不会发生:“他不会……”
“他会。我也是男人,我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黎澈坚持要她回答。
但她从未假设过这种情况,非要问起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倏的,她弯起唇角,像是想通了所有似的,看着黎澈:“反正无论他说什么,已经成定局的事情都不会再改变了。”
其实直到刚才她都一直在犹豫,不过这一刻,她释然了。
无论如何,总该有始有终的,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不如坦荡一点儿面对。
黎澈黑眸紧锁着她,良久,才沉着声音:“成,我等你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你没出来的话,我就去找你。”
梁仟仟拧了下眉。
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落入黎澈眼底,让他唇角向下耷拉着:“你这是什么表情?二十分钟还不够?”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行。”黎澈唇间挤出三个字,转身往出走,走了没两步又折返回来。
梁仟仟看着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她面上露出惊愕。
黎澈倒是一脸波澜不惊,拉起她的左手,将那枚戒指套在她的中指上。
“你做什么?”梁仟仟回过神连忙要把戒指取下来。
黎澈见状直接用滚烫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让她没办法动作,同时喑哑道:“这是求婚戒指,还没来得及求婚,但是你先戴着,也好提醒某些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梁仟仟低头望着光彩夺目的钻戒,皮肤上微凉的触感让她失神许久。
五分钟后,她向侍应生问了路,尔后往徐放说的小花坛走过去。
晚上这里只有几盏装饰灯亮着,光线不太明亮,梁仟仟全神贯注地看着脚下,鹅卵石的小路,她穿着高跟鞋并不好走。
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鞋脱了,视野中凭空出现一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
她下意识地抬头,入目便是徐放那张俊朗的脸。
他面上无甚表情,沉默不语地盯着她看。
梁仟仟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九点半已经过去三分钟,她稍微迟到了几分钟。
以为徐放是不高兴她的迟到,她张唇正要解释,下一秒,整个人被拦着膝弯横抱起来。
梁仟仟心里默默惊呼一声,双手顺势环在徐放脖颈上,以增加安全感。
她大抵也能猜到徐放这样做的原因,他向来最洞悉她的想法,刚才她走路的时候,他肯定是看见了。
脑海中又浮现出上次他这样抱自己时的画面,也是一场晚宴上,她被别人弄脏了礼裙,徐放这样抱自己去了更衣室换衣服……
只是这次,他掌腕间的力度和上次大不一样。
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梁仟仟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腿弯和腰间的手用了不小的力气,甚至有故意捏她的嫌疑。
上一次是把她当做泥娃娃似的,生怕一个用力就给捏变形了,这一次恨不得把她揉成别的样子……
梁仟仟微微上翘的睫毛轻颤着,声音很小:“徐放,你能不能轻一点儿,有点疼。”
徐放闻言低头看了她一眼,力度半分没减小,反倒是眼里挑起一抹冷锐:“不好意思,轻不了,刚才他不也是这么用力,否则怎么把你甩起来。”
梁仟仟闻言怔住。
刚才?
他说的是黎澈么?
徐放语气中的冷沉和嘲意已经是她没办法忽视的程度了,梁仟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他好像很生气。
他好像也会读心术。
下一秒,徐放直接出声回答她心里的所有疑问:“我现在是挺生气的,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里是秦氏集团的发布会,不是你和他的订婚宴。”
梁仟仟咬着下唇,脑子转不过弯。
刚才黎澈抱着她转圈的事情,他估计能记一辈子,那些媒体和参会者有没有听他说话他都不在乎了,他只在乎经此一事稍后圈子里会怎么传这件事。
以后无论走到哪里出席什么场合,都会从别人口中听到她和黎澈的闲言碎语,只是想想就能让他火冒三丈。
梁仟仟抿着樱唇,眼神里闪过一瞬窘迫和局促。
她也没想到当时黎澈会做那样的事情。
但话说回来,她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好像是背着他和别的男人乱搞一样……
她没继续这个话题,徐放也就没再开口,抱着她走到小花坛边才把人放下来。
也没直接放地上,而是让她坐在了花坛边上。
这样一来,她看他便要低着头。
花坛有一定的高度,穿着高跟鞋她也不敢直接往下跳,犹豫的几秒钟里,徐放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手一扬给她披在身上。
鼻息间都是熟悉的味道,梁仟仟呼吸窒了一瞬。
今天白天下了雨,即便是夏天夜里还是有些凉,她穿的旗袍又是中袖的,冷风吹在手臂上确实不舒服,而他西装外套上覆着的余温温和地驱散了冰凉。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抓住他的外套,抬眸直直看向他:“你要和我说什么?”
“向你道歉。”徐放声线低沉醇厚,“之前因为陶琼音父女失业的事情责怪你,是我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