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有件事情这些天太忙了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前不久梁总来探望了秦总,两个人商定取消了您和梁小姐的婚约。”
取消婚约?
这几个字让徐放剑眉紧皱。
难怪后来那些天黎澈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原来是他和梁仟仟的婚约已经取消了。
意识到自己内心里现在满是低落和不悦时,徐放呼吸窒住一瞬,他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动声色个地问:“所以,现在梁家打算和黎家联姻了?”
“没有确切的消息,有传闻说是黎家这两天就会上门提亲了,如果有喜事的话,会在他们订婚之前开发布会的。”
徐放闻言眸色又冷了几分。
吕世清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徐放的神情,心里生出几分疑惑来。
徐放不喜欢梁仟仟,先前回到秦家知道他和梁仟仟有婚约时,直接当着好几个高层的面和秦威正面叫板,搞得好几个高层都心惊不已。
倒不是担心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而是担忧秦氏的前途,梁氏的影响力就在那里摆着,徐放就算不喜欢梁仟仟,也不应该如此表现出来。
豪门联姻大多都是不情愿的,聪明人都是把那份不愿藏在心里,至少不能让其他盯着的眼睛看出端倪来。
徐放这样一闹,轻则注资的股东减持股份,重则外界猜疑纷扰影响整个秦氏的发展。
所幸秦威多年来的声誉暂时平息了外界的猜疑声。
可今天徐放突然问这些,听到他和梁仟仟的婚约取消之后,不但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有一种无形的威压感。
吕世清扶了下眼镜,道:“您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会对秦氏造成多大影响,这种事情豪门之间常有发生,只要秦氏继续稳步运转……”
“我知道。”徐放打断吕世清的话,握着签字笔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你有空帮我找找治疗白血病这方面的专家,预算没有上限。”
“白血病?”
“对。”
吕世清虽心存疑惑,老板的事情他也不会过问太多,只是点头说了句好,等徐放签完字就拿着文件出去了。
……
梁家。
梁仟仟刚从别墅走出来就看见黎澈慵懒地靠在车门上等她。
她微微抿唇,犹豫几秒还是走过去,启唇问:“来找我的?”
“你想见我就是来找你的,你不想见我——就来找伯母的。”
“你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下。”
黎澈勾了勾唇角:“我这人向来是个人主义至上,与其让自己不爽,不如把痛苦丢给别人。”
梁仟仟认真品味了一番他这句话。
“你要是能有我一半自私,日子会比现在过得舒心很多。”
“哪有那么绝对的事情。”
梁仟仟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到上班时间,她今天出门有点晚:“方便送我去公司么?正好我也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黎澈思忖片刻,起身帮她拉开车门。
车子缓缓从庄园里开出去,梁仟仟侧首看向专心开车的人,声线轻飘:“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黎澈挑眉:“比如我想亲你?”
梁仟仟拧起细眉,语气严肃:“我是指你做的比较亏心的事。”
“哦。”黎澈呆呆地应了一声,“那就是昨天晚上梦见你了,而且梦的内容,我不太好意思说。”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很难让人不浮想联翩。
梁仟仟也不是什么懵懂无知的少女,从黎澈能拉丝的眼神中就能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她耳根染上几抹红晕,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看来你不觉得对陶琼音和她父亲做的事情是亏心事。”
黎澈低低笑开:“确实,我甚至觉得下手太轻了,要不现在去补两刀?”
“随便你,如果你的人生履历上因此出现了污点,正好我们梁家的婚约也可以取消了。”
黎澈眯起眼睛:“听你这么说,太不划算,还是等他们遭天谴吧。”
“你不是答应我不动他们了么?”这是她今天主要要追究的事情。
黎澈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那天走的时候是答应你了,只是后来反悔了而已。”
“我能说这样做挺不光彩吗?”
黎澈说:“想说就说,光不光彩我心里比你清楚。”
梁仟仟闻言惊诧一瞬。
只听他继续道:“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后悔,现在想起来给你出头的人是我,我心里都激动。”
他的话像是一片轻软的羽毛从她心头扫过,带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仟仟。”黎澈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车刚好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来,他黑眸直直地望向她,“你那个保镖,就是秦氏集团继承人,现任秦氏集团总裁,徐放?”
梁仟仟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安全带,这些天她脑子浑浑噩噩的,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忽略了。
徐放回到秦家的事情,整个圈子都传遍了,黎澈先前又见过他,那些事情怎么可能还瞒得住。
“我调查过他了。”这件事情,黎澈倒是很坦诚,做了就做了,不需要心虚。
梁仟仟没说话,视线落在车窗外的街景上。
“我从来不知道,你爱他到了那种地步,即便这些年来我一直悄悄关注着你,也没察觉到你活生生给一个人改头换面地给了新身份,这个人还是秦威的儿子。”
黎澈说这句话时,语气里蕴着些微慷慨意味。
初升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梁仟仟瓷白细腻的皮肤上,强烈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黎澈见状,伸手将她面前的挡光板放下来,她的视线这才慢慢恢复清明。
良久的沉寂之后,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会因为他做出那些事情。”
黎澈忽然就觉得自己对徐放嫉妒到了极点,除了打架这事儿他比不过,其他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怎么偏偏梁仟仟就爱徐放爱得无法自拔,而自己无论做什么她都看不到呢?
甚至他默默无闻地喜欢了她十年,而徐放只是她生命中一个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