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往姜离那边走。
徐放嗓音低哑地出声：“别过去。”
姜扶桑顿了顿脚步，侧首看向徐放：“徐放，对不起啊，这次还是连累你了。”
徐放抿着唇，显然不觉得这是连累，为了她，一切他都心甘情愿。
他甚至很庆幸，现在站在这里陪着她的是自己而不是戎狄。
“姜离就麻烦你了。”
语气，像交代后事。
徐放剑眉紧皱，良久唇齿间才吐出一个音节：“好。”
得到回应，姜扶桑勾了勾唇角，转过身继续往女人那里走。
一道黑影从自己身旁冲过去，带起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姜扶桑怔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很短，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徐放从女人手中拉过姜离，但因为惯性的作用，加上女人受到惊吓下意识地撤步，徐放和姜离两个人换了个位置。
他身后就是悬崖，他也没能在失去重心前稳住身形。
那一瞬间，她的心跳似乎停止了，身体里的血液也僵住不再流动。
姜离被徐放推到了自己怀里，姜扶桑甚至无暇去看姜离一眼，她只看到徐放的身影从视野里消失。
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时间也停下来了。
湿热的感觉逐渐在她双腿间蔓延，姜扶桑木讷地低头，肚子挡着视线，她没看到自己的腿上是怎样一番景象，但她看到了青绿色的地面上已经渗开一大片血迹。
全身上下都是麻木的，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包括心脏的跳动。
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徐放掉下去了。
不知道掉进了海里，还是悬崖正下方的礁石上。
人生好像就在这里结束了。
都说人死前会经历走马灯，姜扶桑突然回想起过去的很多事情，她仿佛看到了姜父姜母从远处走来，模糊的身形逐渐变得清晰。
姜父笑得慈祥而和蔼：“我们桑桑都长这么大了，越发出落的漂亮了！”
“爸，真的是你么？我好想你……”
“爸知道，所以我来接你……”
她还没来得及把手给姜兆斌，眼前所有的场景都发生了变化。
是酒吧。
不断闪烁的霓虹灯让姜扶桑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原本应该嘈杂的酒吧此刻只有一个人坐在吧台前。
姜扶桑走过去，看见一张自己十分熟悉的脸。
听到声音，戎狄回头，扬着唇角说道：“不是说给我弄了特调？在哪儿？”
“马上，我去给你拿。”
姜扶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那杯鸡尾酒，端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戎狄身边多了个女人。
是徐姝。
手里的酒杯突然滑落，姜扶桑看着酒杯碎裂在地板上，但没有听到碎裂的声音。
她在抬头时，站在戎狄身边的女人又成了陈允……
眼前的场景不断交替变幻，姜扶桑细眉紧蹙起来，隐隐约约耳边想起了一男一女的对话声：“阿坊，找剪刀来。”
有什么东西正逐渐从身体中流失。
哭声，她听见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