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才冷静下来,她盯着镜子中面颊通红的自己,不自觉地拧眉。
这些天她已经把心用冰给封起来了,她以为自己能做到对所有和他有关的事情都无动于衷了。
可此时此刻剧烈跳动的心脏在用事实告诉她,她没做到。
戎狄只是说了那么几句话,就像一个滚烫的火炉融化了她所有的冰冷淡漠,不仅如此,他还得寸进尺地靠近,想要把她的心都暖热……
他微眯着眼眸一遍又一遍地说爱她,说如果她出事会疯掉。
姜扶桑恍神,她从未被这么明目张胆而又不留退路地被爱过。
戎狄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就是要一条路走到黑,这条布满荆棘的路上,支撑着他前进的动力是他穷途末路的爱,深入骨髓的爱,化为坚不可摧的铠甲,护他走到她身边。
姜扶桑晃了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从脑海中赶出去。
适时,洗手间的门被敲响,戎狄的声音隔着一道门闷闷地传过来:“怎么还没出来?”
姜扶桑走过去打开门,声线平静:“我没事。”
戎狄细细打量了她几眼,确定她没事才放下心来,把手里的一个小瓶子给她:“妊娠油,现在应该可以涂了。”
姜扶桑其实很爱美,见不得身上有任何疤痕,尤其是看起来就狰狞的妊娠纹,戎狄清楚地知道这点,这事儿他一直很上心。
姜扶桑接了过来,说她睡觉前涂。
“好。”
折叠床戎狄已经放好了,就放在姜扶桑的病床旁边,但离得不是很近,隔着一米的距离,姜扶桑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没说什么。
这个过程中戎狄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姜扶桑自然也感觉到了,闭眼之前,她看向戎狄,问他:“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昨天和护士学习了怎么涂妊娠油。”
“怎么涂?”姜扶桑一边拿起那瓶油看着上面的说明,一边随意地问了一句。
戎狄沉默几秒,压声:“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涂。”
姜扶桑微微拧眉,就在戎狄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她动了动唇瓣:“嗯,好。”
戎狄又愣了好半天,走路时四肢都显得不太协调。
他先去洗手间洗了手,尔后出来在病床边坐下来,往手心里倒了些油,手掌互相摩擦热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把姜扶桑的衣服推到肚子上面,将温热的手心贴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等她适应了手的温度后,戎狄才开始慢慢按摩,力道在他手里控制的刚刚好,既不会太用力伤到宝宝,也能让他手掌上的油一点一点渗透在她的皮肤上。
姜扶桑抿着唇,戎狄认真的神情落入眼底,不动声色地触动她的心扉。
他说和护士学习了手法,不是随便找的理由和借口,昨天他碰巧看见一个护士在教一个孕妇,就认真观摩学习了一会儿。
他甚至在自己身上练习了好几遍。
姜扶桑精神紧绷了一整天,本就格外困倦,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