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觉得气氛多少沾点微妙和尴尬，随口扯了个话题想搅破这种氛围。
不知道是她考虑得太多还是这个问法本来就有问题，怎么听都带着几分吃醋和不悦的意味。
戎狄手中的动作顿住了，姜扶桑撞进他眸光轻闪的瞳孔里就知道他已经朝她最不想的方向想了。
解释虽然苍白，但姜扶桑觉得有必要：“我的意思是，她挺会因时制宜，留在你身边是个不错的帮手。”
只要杨璐再努力努力，勾走戎狄的魂儿应该没什么问题，到时候她也解脱了。
想到这里，姜扶桑弯了弯唇角，事到如今能让她走出眼前困境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离谱的法子。
“公司刚起步，很多事情只能从简，她是陈起推荐过来的就直接用了，过段时间稍微空闲一点我再找其他人。”
戎狄冷不丁开始解释，姜扶桑眨了眨眼睛，启唇：“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戎狄问她：“误会什么了？”
“我没想让你换人，况且你想再找也找不到这么好的秘书。”
戎狄没接话，空气陷入沉寂之中。
他半蹲在姜扶桑面前，看她时仰着头，俊脸上漾开几许高深莫测。
姜扶桑以为他沉默是不认同自己说的话，给他摆事实：“当了你几个月的女朋友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喝美式加冰。”
戎狄皱着眉头沉思了几秒，很快就想明白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那语气，活像下一秒就要去找杨璐算账似的。
姜扶桑声线平静：“没说什么。”
她不喜欢背后嚼人舌根，要是想算这笔账，当着杨璐的面她也算清了，不可能还找戎狄这个中间人出手。
像小孩子告状似的，姜扶桑怎么说也二十好几的人了，这种事只是想想都掉价。
戎狄也猜出了她的心思，没追问，而是解释了一番：“我不喜欢喝咖啡，工作太多没时间休息。”
姜扶桑张了张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索性就不说。
戎狄见状也噤声，继续给她按摩，差不多了就找了个创可贴贴在红肿的地方，防止被摩擦的更严重。
不到半个小时杨璐就提着一双新鞋回来了，她敲了门，戎狄说了声“进”，她才进门。
她把鞋放在姜扶桑面前，得体地说道：“姜小姐看看合不合脚，不合适的话我再去换。”
姜扶桑还没说什么，戎狄已经拿过鞋盒，把一双平底鞋从盒子里拿出来，亲手给姜扶桑穿。
许是来自于杨璐的目光太过锐利，姜扶桑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正好捕捉到她微眯的眼角。
姜扶桑怔愣一瞬，想收回脚，却被戎狄牢牢地攥在手里，唇间还蹦出两个字：“别动。”
姜扶桑没再动了，也没看到自己收回视线后杨璐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阴寒。
戎狄给姜扶桑穿好鞋，抬头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姜扶桑摇头，杨璐看不惯她，倒也没敢在这件事上动手脚，鞋穿着很合脚很舒服，而且是大牌，姜扶桑了解过这个牌子，价值不菲。
戎狄闻言说了声“嗯”，头也不抬地吩咐杨璐：“垃圾带出去吧，发等会儿我转账给你。”
杨璐蹲下身把鞋盒收起来，声线温婉：“戎总客气了，一双鞋而已，就当是我送给姜小姐的见面礼。”
话说的挺客套，要是别人可能偷着乐自己有这么好一个秘书了，不拘小节还识时务。
可戎狄不是一般人，一听就听出杨璐话里的深意了，也大概能想到他刚才开会的时候杨璐给姜扶桑说了些什么。
他不是木头，杨璐对他的心思虽然没有明说过，但相处的时间久了，他总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的，戎狄一直没戳破，是因为他现在真的没时间处理人事上的事，而且杨璐的业务能力确实不错。
之前他没有作为的必要，可现在有了。
戎狄唇角向下压着，掀起眼皮扫了杨璐一眼，声音中蕴着威压：“你是员工，我是老板，没有占你便宜的道理，我的女人也不需要花别人的钱。”
他这话让两个女人都愣了好半天。
突如其来的关系定义让姜扶桑没反应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成了“他的女人”，反过来想想，也可能是戎狄把她当挡箭牌，想解决一下眼前的这个爱慕者，便释然了。
她的释然和沉默，在杨璐眼里就变成了默认，杨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顺着戎狄给的台阶下去了，没再让自己难堪：“好的戎总，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杨璐便抱着鞋盒离开了戎狄的办公室，走的时候隐约可见步伐微踉。
姜扶桑拧了拧细眉，不是没听懂这对雇主雇员之间的暗话。
戎狄在撇清和杨璐的关系，顺便把那些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情感扼杀在了摇篮里。
姜扶桑在心底叹了口气，不自觉地打量了戎狄几眼，没想清楚这男人除了长得帅，到底还有哪里吸引女人的，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总有女人前仆后继地往上扑。
杨璐离开之前不忘提醒戎狄会议还有三分钟继续。
戎狄安顿好姜扶桑就又出去开会了。
姜扶桑盖着薄毯侧躺在沙发上小憩，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好像被人抱了起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熟悉的侧脸。
头脑浑浑噩噩的，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记得耳边有人叫她的名字。
“姜扶桑。”
“姜扶桑。”
“姜姜。”
喊得温柔而缠绵，每个字每个音节都小心翼翼的，裹挟着积攒了许久的情思和贪妄。
……
翌日。
姜扶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睡在床上的，映入眼帘的天花板是略显死寂的灰白色。
她撑着床坐起身，环视四周一圈，这地方并不属于她的记忆。
还没来得及细想，墙上的暗门被人推开，戎狄看见醒着的姜扶桑愣了一瞬，随即启唇：“现在八点，要不要再睡会儿？”
姜扶桑摇头。
睡太久会头疼，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应该睡了至少十一个小时了。
“卫生间有洗漱用品。”戎狄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