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问了姜扶桑她的基本情况，还有除了腹痛外的其他症状。
姜扶桑神色凝重：“今天晚上流了一点血，不过很少。”
她给医生看了自己在手机上留了照片的检查单，尔后医生给出了诊断。
“现在初步判断应该是先兆流产，其实有些孕妇怀孕初期也会出现出血的症状，但如果伴随着腹痛的话，很有可能是先兆流产，具体的要明天做完检查才能知道。”
姜扶桑双腿都被抽干了力气，唇色止不住地泛着苍白。
戎凛见状薄唇紧抿着，走到她身后，大掌落在她肩膀上，示意她别太紧张，自己出声替她问道：“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吗？”
“这个还要看后面保胎治疗效果，如果腹痛还有出血的症状见好的话，对孩子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医生让姜扶桑明天上班时间再来医院做检查，姜扶桑原本是想回酒店的，戎凛怕出什么问题，让她在医院里住了下来。
姜扶桑拗不过他，只能妥协。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下一秒，戎凛低沉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要给戎狄打电话？我手机还有电。”
他把手机拿出来递给姜扶桑。
姜扶桑没接，摇头道：“不是，这件事先别告诉他。”
戎凛没做声。
姜扶桑又继续开口：“你先回酒店去休息吧，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应该是我谢谢你。”戎凛薄唇一开一合。
“嗯？”姜扶桑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还愿意找我帮忙，我很高兴。”虽然面上没表现出来，但姜扶桑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语气里是有轻悦的。
戎凛抿了抿薄唇，给她掖好被角，也不等姜扶桑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病房。
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姜扶桑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肚子疼了一晚上，她其实没怎么睡好觉，所以门一开她就醒来了。
姜扶桑侧过脑袋，看见出现在门口的挺拔身影时，她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可那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碎发下一双耀熠的黑眸灼灼地盯着自己，无声地诉说着深情款款。
除了戎狄，还能是谁。
她坐起身，定定地看着戎狄走到自己面前，木讷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戎凛说你进医院了。”
姜扶桑蹙眉：“所以你大半夜不睡觉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来这里？”
戎狄没说话。
他本来就没睡觉，距离订婚典礼还有不到二十个小时，他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哪有时间睡觉。
她后一句也说错了。
两点半的时候他接到了戎凛的电话，五点人已经到双叶市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两个小时就到了。
“你别坐着，躺下休息。”戎狄强势地让姜扶桑睡到在病床上，自己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医生怎么说？”
“可能是先兆流产，今天要做检查。”
几乎是听到“流产”这两个字的瞬间，戎狄脸色就垮了下去，比来的时候还阴沉。
姜扶桑抿唇：“你能不能别这么严肃，搞得我心慌。”
另外还有点愧疚，总觉得要是孩子保不住都是因为她没照顾好宝宝。
又或者这些年没有积德行善，报应全部落在孩子身上了。
戎狄脸上的寒冰化开了些。
姜扶桑不知道，他生气不是怪她，而是怪自己不能全心全意的照顾她。
“你再睡会儿，等会儿我去给你买早餐。”
“你不回去么？”
“陪你检查完再回去。”
“你那边要是走不开不用非要留下来。”
她话音刚落戎狄就开口了：“今天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得留下来。”
一阵沉默之后，姜扶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戎凛呢？”
戎狄眼睛眯得狭长：“你问他做什么？”
“他送我来医院的，现在在哪儿我心里总得有个数吧。”
而且她明明说过这件事别告诉戎狄的，戎凛还是说了。
“我让他回酒店了。”戎狄眸色一瞬深邃，声音低哑。
门外。
戎凛站在从病房里看不见的角度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女人，神色阴翳。
姜扶桑说不要告诉戎狄，可他分明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无助和期望。
她是想有人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他，是戎狄。
他能感觉到，自从戎狄来了之后，姜扶桑身上的刺收回去了些，她还是会本能地依赖他，只要有戎狄在身边，就会感到安心。
这种安全感是他无论怎么努力都给不了她的。
所以他宁愿自己退居幕后，把戎狄推到她面前熠熠生辉，只要她过得好就行。
……
姜扶桑闭上眼睛酝酿了会儿睡意，没成功，总觉得落在自己身上那道视线太炙热。
几秒钟后，她睁开眼睛，撞入戎狄温柔的眼神里：“你一晚上没睡，不困么？”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怎么看也不像没事的样子，他眼底都覆着一层青色，下巴上胡茬也冒了一点点出来，更像是连续好几天没睡好了。
“旁边那个床位好像没人，你要不睡一会儿。”
戎狄拒绝了：“急诊的床位不能乱用。”
这理由还挺冠冕堂皇的。
姜扶桑没再说什么，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
“你要是心疼我，让我跟你挤一挤也行。”
“我没有心疼你。”姜扶桑声音里没什么波澜。
“哦。”
戎狄双手插在衣兜里，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那意思是挤一挤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