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体不舒服?”
听到他带着试探意味的声音,姜扶桑面不改色:“跟你靠的太近就会不舒服。”
戎狄本来还想套一套她的话的,听她这么说瞬间觉得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电梯到了七层,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从电梯里出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姜扶桑脸色恢复了些,不过身体还是不太舒服,她在考虑要不要跟小贺打声招呼,晚上她就不去酒吧了。
戎狄开了门,姜扶桑跟着走进去,换了鞋就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衣服也没换,直接倒头在床上睡了下去。
从头至尾没再看戎狄一眼。
房门外,戎狄盯着她紧闭的房门,还是觉得刚才没继续问有点儿遗憾。
他想敲门,手抬到半空中却迟迟没有落下去。
脑子里突然蹦出来昨天和陈家人吃饭时的谈话,戎狄眸色蓦然变得暗沉,最终他还是收回了手。
他一直在沙发上坐着没回房间,差不多到姜扶桑平时出门去酒吧的点儿了,她还是没从房间里出来。
戎狄给小贺打了电话,问他今天酒吧是不是休息不营业。
小贺说今天正常营业,但是刚才姜扶桑给他发了信息,说她今天就不过去了。
戎狄觉得这很反常,上次她胃溃疡到住院都放不下酒吧,今天看着只是有点累就没去了……
犹豫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到姜扶桑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没人来开门。
他又叫了几声姜扶桑的名字,没人应,给她打电话也只能听到电话在房间里面响。
他心下蓦地一沉,直接拧了拧门把手,但门被姜扶桑从里面锁上了,他从外面打不开。
戎狄剑眉紧皱着,往后退了几步,准备助跑然后踹门。
他刚退到四米开外的地方,原本紧闭着的门突然打开了。
戎狄抬眸看过去,姜扶桑只开了一条小缝,从门缝里看着他:“有事么?”
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落到了地上,戎狄几不可闻地长出了一口气,挑眉:“我喊你怎么不答应?”
“我在睡觉,没听到。”
她向来睡的浅,一点儿小动静都能吵醒她的程度,以前两个人一起睡觉的时候,他都不敢有大的动作,一不小心就会吵醒她,刚才那种声响她不可能没听到。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这话时,戎狄下意识地往她腹部扫了一眼。
这不轻不重的一眼正好落入姜扶桑眼底,她不动声色地蹙眉,摇头:“没有,昨天晚上睡得太少了。”
戎狄将信将疑地盯着她看,尾音上扬:“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等下还要睡觉?”
“可能。”
“那你别锁门。”
“为什么?”姜扶桑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戎狄抿唇:“别把我想的那么龌龊,我是怕你病倒了错过最佳治疗时机。”
姜扶桑没说话,盯着他高深莫测的俊脸看了几秒,关上门继续回去睡觉了。
过了两分钟左右,戎狄走过去,试着拧了下门把手,可以打开。
但他也只是试了一下,确定她没锁门之后便起身退开。
房间里。
姜扶桑侧躺在床上,手落在小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感受掌心传来的暖意。
她看着门把手转了转,黑眸中闪过沉痛。
她甚至想过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但她放不下姜离,她不可能带着姜离走,她也放不下酒吧,没了酒吧,连温饱都是个问题。
姜扶桑找到手机上她拍的照片,看着彩超单上的图像,其实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可她似乎能感觉到那上面的小生命。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
姜扶桑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一觉睡了那么久。
手机亮了一晚上没电关机了。
她插上电源,开机后跳出两个未接来电。
都是徐放打来的。
她给徐放回了电话,他接的很快。
刚睡醒她声音还有些哑:“昨天晚上睡得早,手机静音了没听到铃声。”
徐放说:“没关系,昨天晚上我去了酒吧,没见你就打电话问问。”
“去酒吧做什么?”
“找你,不然还能干什么,我不是喜欢喝酒的人。”
姜扶桑:“……”
“是不是感觉比以前更加嗜睡了?”
姜扶桑应了一声:“嗯,总觉得全身都没什么力气,是因为我以前喝酒熬夜么?”
“和这个有很大的关系,但也并不绝对,每个人体质都不一样,有些人怀孕了跟正常人一样,有些人怀孕了会出现很多呕吐头晕之类的症状,其实怀孕是胎儿从母体吸收营养的过程,准确来说你们现在是竞争关系。”徐放用比较通俗的方式给她解释了一下。
“所以我受罪就证明孩子发育的很好?”
“可以这么理解。”
姜扶桑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刚准备继续说,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她蹙了蹙细眉:“我等下再给你回电话吧。”
徐放说了声好。
她挂断电话走过去开了门,戎狄站在门口,神色不明地打量着她:“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一个朋友。”
姜扶桑心里还是紧张了一下的,这门隔音效果说不上好但绝对不算差,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抬眸对上戎狄目似点漆的黑眸:“你找我有事?”
戎狄沉声:“你昨天从进了这个门一次都没出来过。”
“有什么问题吗?”
姜扶桑拧眉,而且他怎么就断定她一次都没出去过,难道他一直盯着不成。
戎狄确实一直盯着,昨天他都没回房间睡觉,把被子抱出来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上。
所以姜扶桑有没有出来过,他有绝对的话语权。
而且他想了一整晚,觉得姜扶桑有事瞒着他,昨天在楼下遇到她的时候,她正把什么东西丢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