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凛薄唇紧抿着，给戎狄打电话说了位置。
他刚转身走了两步，身后传来陈允充满嘲意的声音：“你不是喜欢那个女人吗？就心甘情愿给戎狄做顺水人情？”
戎凛顿了顿，身形依旧挺拔，他没回头，声音却很坚定：“她过得好就行了，其他的无所谓。”
他的回答让愣了几秒，片刻，女人低低笑开：“还真是伟大的爱情啊，听上去……可笑极了。”
戎凛这次没再搭理她，径直往门口走。
“站住！戎总，我把姜扶桑的下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该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了？”陈允起身走到戎凛身侧。
“陈小姐，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那份录音文件是交易筹码。”男人冰冷的声音和轻嘲的语气不留余地地宣告着她刚才所作所为的可笑。
“你算计我？”陈允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我这点儿算计比起你那些手笔，望尘莫及。”戎凛眸色阴鸷地扫了陈允一眼，收回视线直接离开。
陈允将手边的一套茶具从桌子上扫了下去，价格不菲的瓷器应声碎了一地，变成一片狼藉。
“你们都会后悔的！你们越是在乎她，她越是过不好！”
……
凌晨两点，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的SUV以极快的速度行驶着。
戎狄深眉紧锁，面色阴沉，按照导航上的路线油门踩到底。
到了吉祥村村口，路况变得复杂起来，村子里路都是横纵交错的，不好走，他也不知道李维家具体的地址。
所幸有人从一间平房里走出来，估计是起夜上厕所的。
戎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走到那人面前：“知不知道李维李新家在哪儿？”
男人上下打量了戎狄几眼，问道：“你是谁？找他们干啥？”
听这话里的意思，应该是认识。
戎狄也没多废话，从钱包里拿出所有的红钞票。
“三千块钱，我身上只有这么多现金，你给我引路，要是觉得不够，明天我让你再给你送。”
男人看见那一踏崭新的钞票眼睛都放光，从戎狄手里接过，看了看真假，笑得跟花儿似的：“够了够了！他家就在前面玉米地过去北面，我给你带路。”
戎狄和那男人一起上了车。
按照男人指的路，五分钟后，车在李维家门口停了下来。
戎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李维家大门还开着，但是所有屋子里都关着灯，他下意识地觉得这里没人。
“你确定是这里？”
“咋不确定呢！”男人怕戎狄把钱收回去，连忙证明自己，“李斌奇还活着的时候，我经常来他家打麻将，俺媳妇晚上还说李家两小子带了个漂亮媳妇回来，说是明天晚上就办酒席。”
男人话音刚落，戎狄已经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他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隔着窗户看几个房子里面的情况。
一个正房还有两个耳房里面都空无一人，他推门进去找到灯的开关打开，又找了一番还是没找到人。
看见地上的一节麻绳，戎狄唇角噙着冰冷的弧度捡起来。
他嗅觉很灵敏，麻绳上面沾了香水的味道，是姜扶桑喜欢的木香。
看房间里的痕迹，一个猜想闯入他的脑海。
姜扶桑是被转移了，而且他们走得很急。
有人给李维和李新通风报信，并且这个人极有可能不是陈允。
凭她一个女人，不可能一手掌控这一连串事情的发生。
戎狄给戎凛打电话说了情况，从大门走出来准备继续找。
“再查监控，看从吉祥村开出去的车，这里车很少，很好查。”
挂断电话，戎狄点火启动车子。
下一秒，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以为是戎凛打来的，戎狄直接接了电话，那头却传来戎光耀低沉的嗓音：“姜扶桑在我这里。”
“爸？”
戎狄握着方向盘的手蓦然攥紧，骨节几乎要冲破皮肉。
“戎狄，我们父子一场，你非要把事情做这么绝？”
“到底是谁做的太绝？我都已经和她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对她下手？”戎狄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平静。
沉默了半晌，戎光耀长长地叹了口气，气压隔着电话线降到最低点：“你背着我调查那些事情，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我调查什么了？”
“姜兆斌，她父亲的事情。”戎光耀没和戎狄绕弯子，“你也不用跟我装傻，你身上淌着我的血，你在想什么，我这个当老子的还能不清楚？”
戎狄没说话。
姜兆斌的事情，他还没有完全查清楚，那件事过去了太久，姜兆斌也早已经离开了人世，有些细节根本查不到。
但当年蓝海生物上市前发生了什么，以及戎光耀对姜兆斌的所作所为，他都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跟他之前猜的差不多，姜兆斌的死，和戎光耀脱不了干系。
更准的说，姜兆斌的死，是戎光耀一手计划的。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姜兆斌会死是我动了手脚。”
“为什么？”既然他坦诚布公，戎狄也直接问出心里的疑惑，“你还有没有底线，杀人的事情也能做的出来。”
戎光耀的语气，丝毫不觉得他做的有什么错：“当年姜兆斌提出让蓝海生物融资上市，我不同意，他背着我联系投资人，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阻止了他……”
“就因为这个？”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戎光耀突然结束了这个话题，“戎狄，陈允手里的证据，明天我会递交给法庭，你最好让戎凛把他手里不该有的东西捏紧点儿，否则我不能保证是不是会对故人的女儿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你知道她手里那些都是伪证，就算戎凛不说，也迟早会被其他人扒出来。”
戎光耀语气严肃：“这件事情你可以放心，只要你们不说，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戎狄薄唇紧抿着，压声：“什么时候放人？”
“明天下午五点，我会把人送回去。”
“爸，你连我这个儿子都算计，我现在一点儿都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