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微微蹙眉,回过头看徐姝。
她紧紧攥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说话时带着哭音:“姐姐,你是为了报复我,对吗?”
姜扶桑不明所以,这个问题问得模棱两可,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随便你怎么想,对我有利的事情,我都会做。”
徐姝咬着下嘴唇:“所以你和他复合,只是为了利益?”
“我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好处,至于他自己,我就不清楚了。”姜扶桑唇角向勾起一个拱火不嫌事大的弧度。
说完她转身想走,徐姝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下了床,跌跌撞撞地冲到她面前。
下一秒,姜扶桑听到“噗通”一声。
徐姝跪在她面前,抓着她的裙摆下沿,哭的梨花带雨:“姐姐,算我求你,你把戎狄还给我吧!”
姜扶桑抿着唇,想让她起来,但徐姝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已经给你跪下了,你还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姐姐,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的……”
她刚准备开口说话,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戎狄一眼就看到跪在姜扶桑面前的徐姝。
他瞳孔一缩,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徐姝跟前把人抱了起来,看向姜扶桑时眸色深沉而幽冷。
姜扶桑愣了好半晌,听到戎狄用温柔的声音和徐姝说话她才回过神,了然一切。
徐姝刚才那一跪,跪的不是她,是戎狄。
她深谙如何让戎狄心软,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自己这个“第三者”。
胃又开始痛了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喝完酒吃胃药不但不能缓解,还会痛得更严重。
姜扶桑想起来上次徐放带她喝了粥,好像会好一些,她发了信息给后厨的师傅,让帮她熬一锅粥。
她回头看了一眼,戎狄把徐姝放在床上。
徐姝哭着说自己胃痛,让戎狄给她揉肚子。
她看不清戎狄的神色,但看见他伸出手落在徐姝腹部。
姜扶桑觉得他是会和自己算账的,但眼下他应该没什么时间,她留在这里也是电灯泡,便抬脚离开。
从房间出来,她额间已经密布一层冷汗,路过的酒店服务生看她脸色不太好,问了一句需不需要帮忙。
姜扶桑摇了摇头婉拒了对方的好意,深呼吸几次,神志清醒一点就回了酒吧。
后半夜酒吧人少了一些,有几个客人喝得不省人事,甚至吐在了沙发上。
姜扶桑让人把客人扶去了楼上,然后叫保洁来打扫了卫生,安顿完这些往后厨走的时候,一阵眩晕感毫无预兆地袭来。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东西,还没抓到,整个人就没了意识。
后来她迷迷糊糊地醒了几次,但眼皮很重,怎么睁都睁不开。
耳边好像有人叫她的名字,沙哑中裹挟着恐慌和焦急。
黑暗中照射进来一束光,她想伸手去摸,还没触到那束光便化作尘埃消散了。
姜扶桑再醒来的时候,入眼是洁白的天花板,空气中有消毒水的味道。
她还没回忆起来发生了什么,戎狄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醒了?”
姜扶桑下意识地拧眉,盯着他看了几秒,戎狄眼底印着一层青色,下颌上有隐隐约约的胡茬,看起来有点颓废。
戎狄只一眼就看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不等姜扶桑开口,直接启唇:“你昨天晚上在酒吧晕倒了。”
姜扶桑张了张唇,嗓子干到发疼。
戎狄给她倒了杯温水,等她喝完,他才继续道:“检查结果刚才出来了,胃溃疡。”
姜扶桑微微蹙眉。
她眼神里转瞬即逝的厌倦落入戎狄眼底,他在想这女人露出这种表情,到底是因为身体出了问题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因为这个病会影响她赚钱。
以他对姜扶桑的了解程度,八成是后者。
戎狄叫了医生来给她做了检查,医生和姜扶桑说了她现在的情况,胃粘膜受到严重损伤,如果再不重视好好养胃的话,发展成胃癌的概率也是有的。
姜扶桑静静地听着,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等医生离开后,她才看向戎狄:“你送我来医院的?”
戎狄神色有一瞬间不自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嗯,接下来你还得住几天院。”
姜扶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酒吧……”
“我帮你看着。”戎狄出声打断她。
他知道姜扶桑脾气倔,让她关门三天是不可能的。
姜扶桑紧蹙的细眉并没有舒展开:“那我就更不放心了。”
戎狄唇角向下压着,眉眼间浮着一层高深莫测。
只听她继续道:“你那个小女朋友一句话你就走人了,我酒吧被人砸了我都不知道。”
半晌沉默之后,戎狄对上她清冷的眸色:“不会,昨天晚上我和她说清楚了。”
“无所谓啊。”姜扶桑眨了眨眼睛,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戎狄和徐姝是什么关系,对她没什么影响。
看她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戎狄是觉得胸腔里燃着无名的怒火,他眯着眼睛,喊了一声姜扶桑的名字。
还没说什么,他手机又响了。
姜扶桑看他微诧的眼神都能猜出来是徐姝打的电话。
戎狄抿了抿唇,转身出去接电话了。
但这次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回来了,姜扶桑正费劲地够床头柜上她的手机,看见推门回来的戎狄,她愣了几秒。
戎狄见状,走过去帮她拿了手机:“要干什么和我说,我帮你。”
姜扶桑细细打量了他一会儿,才问他:“戎狄,你这是搞哪出?”
“刚才她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有空,要把我家的钥匙还给我。”
言下之意,这次是两个人都同意分手了。
姜扶桑听完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我看着你们都挺舍不得彼此的,就算你穷到要饭她也不会嫌弃你。”
戎狄抿唇不言,但眼神里明显是不赞同她的这番话。
姜扶桑怔了怔,突然想起来,男人一般都舍不得自己最爱的女人陪着他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