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桑没再说什么，起身从吧台里面走出去。
那女人扫了她一眼：“姜老板就不怕我趁机把你男朋友勾走？”
“能被勾走的我也不会要。”
姜扶桑扯了扯唇角，也不管女人脸色是不是难看，看见DJ台那边有人在向她招手，径直走了过去。
戎狄调好酒，放在女人面前，望着姜扶桑的背影，目似点漆。
“我听说你家里最近出事了，姜扶桑那种唯利是图的女人，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甩了你，到时候联系我。”
戎狄收回视线扫了那女人递给自己的名片一眼，没接，语气肆意：“不用了，她甩不掉我。”
女人面色不太好地离开了。
姜扶桑回来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想了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徐姝面前已经摆了好几个空酒瓶，姜扶桑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她说：“再来一杯，我要度数高的。”
戎狄皱着眉：“你已经喝了很多了，本来就胃不好……”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徐姝眼神迷离地盯着戎狄，显然已经醉了。
戎狄没说话，余光看见正往他们这边走来的姜扶桑。
女人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看见徐姝，对了一下订单，抱起一箱酒又转身离开。
“酒呢？快点儿！”徐姝催着戎狄，戎狄抿唇给她倒了一杯果酒。
徐姝抓着酒杯一饮而尽，尔后抱着空酒瓶哭的稀里哗啦。
送完所有的酒，姜扶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回吧台。
她远远地就看见戎狄神色复杂地和徐姝说着什么。
姜扶桑知道，她心里涌上来的酸楚不是吃醋，而是悲凉。
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她定在原地，根本走不到前面去。
许是因为喝醉了，又或者她在破罐子破摔，徐姝今晚格外大胆，她隔着吧台抓住戎狄的衣领，急切地就要往他嘴上亲。
戎狄薄唇紧抿，反手握住徐姝的手，拉开了一点距离：“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徐姝哽咽着，“戎狄，你不要和我分手……我会难过死的……”
“我会耽误你，以后会有更好的男人爱你……”
“不会了！”小姑娘一个劲地摇着头，“我不要别人，我就要你，戎狄，我真的好爱你，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姜扶桑站在不远处，依稀能听见徐姝说了些什么，也清楚地看见了戎狄眼神里的动摇和黯淡。
她想，如果当时戎狄提出分手的时候，她也这样跟他撒撒娇，求他别离开她，现在会不会是另一副光景。
戎狄从吧台里面出来，抱起徐姝去了楼上的酒店。
姜扶桑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十点四十。
两点多的时候，戎狄又回来了。
彼时一个男人正拽着姜扶桑让她陪酒，男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姜扶桑的细腰看。
她被灌了不少酒，今天晚上小贺不在，她没办法推辞，又不能惹这位大爷生气，只能硬着头皮喝。
胃开始隐隐作痛的时候，她在想要不要给小贺涨涨工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小贺也算是救了她一条命，或者说延缓了她走向死亡的步伐。
袁宝俊又给姜扶桑倒了满满一杯酒：“喝完这杯，小爷我再多买几瓶，买贵的。”
姜扶桑脸上挂着习惯性的假笑，不动声色地避开袁宝俊想要作乱的手，眉头都没蹙一下地喝完了那杯酒。
每一滴酒仿佛都是穿肠的毒药，肆意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但她不能表现出任何不适，扫了这些大爷的兴，所有的酒都白喝了。
眼看着姜扶桑又要继续喝，戎狄沉着脸走过去，把她从袁宝俊身边拉走，不悦地启唇：“姜扶桑，你踏马想死是不是？”
看见他的时候女人明显愣了几秒，像是完全没料到他还会回来：“你没走啊。”
戎狄觉得心头莫名其妙地燃着怒火，语气不自觉地很差：“他给了你多少钱，你连身体都不顾了？”
姜扶桑目光有些呆滞，酒喝多了大脑有些混沌，她用了几秒才理解了戎狄刚才说的那些话，笑意中裹挟着自嘲：“他给了我很多钱啊，你没事别影响我赚钱。”
说完她便把手从戎狄大掌中抽出来。
看她还想继续和袁宝俊喝酒，戎狄轻飘飘地给袁宝俊扔了句话：“你老婆刚才和一个男人一起开了房，就在楼上，你要不去看看？”
人人都羡慕袁宝俊娶了个贤良淑德的袁太太，辞了工作安心在家里相夫教子，戎狄抛出这么一个炸弹，自然是点炸了袁宝俊。
他气势汹汹地上楼去抓奸了，姜扶桑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看向戎狄：“你有气也不用往我身上撒吧？知道他走了我今天损失多少钱么？”
她大概能猜到这三个小时里他和徐姝之间发生了什么，自然而然地以为戎狄被迫和徐姝分手心情不好所以拉她陪葬。
戎狄眯了眯眼睛：“你很缺钱？”
“我缺不缺你不知道啊？”姜扶桑轻笑着，“戎狄，我也不想以自己的身体健康为代价赚钱，但是不这样，我和姜离就会没饭吃。”
她也想有人关心她，哪怕就问她一句累不累。
可是没有，她一个人生活在这座城市孤单得很，她没时间停下来喘口气，必须不知疲倦地往前跑。
戎狄神色变得复杂，听见她声音轻到飘渺：“被爱的人才有资格任性。”
她和徐姝不一样，徐姝什么都不做就拥有的，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没有观众的任性是没有意义的，她宁愿用这些时间多陪几次笑多喝几杯酒，对她来说，钱比什么都实在。
戎狄没再说话，姜扶桑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往办公室里走，准备去吃点儿胃药。
从办公室出来，她看见戎狄双手插兜靠在墙上等她。
姜扶桑微微蹙眉：“有事吗？”
“她刚才吐了，你上去帮她换身衣服。”戎狄递给她一个纸袋，姜扶桑看了眼，里面是一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