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姝整个人都愣住，听见姜扶桑语气很没所谓地一字一句道：“我发誓，永远不会再和戎狄交往，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说完，她看向徐姝：“这样可以了么？”
半晌徐姝都没说话，只是开了一瓶啤酒，失恋了似的疯狂往下灌。
姜扶桑冷眼看着，刚准备看眼戎狄，发现他已经黑沉着脸向往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还是戎狄给徐姝擦眼泪的时候姜扶桑才发现她哭了的。
这次她没看明白，她都已经按照徐姝想要的发誓了，怎么她还倒哭起来了。
戎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拿走徐姝手里的啤酒，剑眉紧锁：“姝姝，我带你回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徐姝愣了会儿，想从他手里把酒瓶拿回来。
戎狄不给，徐姝就重新拿了瓶新的继续喝。
戎狄沉了沉眸，放柔了声线：“我买了游乐园夜场的票，去不去？”
闻言，徐姝怔怔地转头，看向戎狄时眼神中蕴着惊喜的意味。
她一直想和戎狄去游乐场玩，但戎狄一直比较抗拒这件事，每次都是拒绝。
“你不是说……不喜欢那种地方吗？”徐姝哽咽着开口。
戎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不去怎么哄你？”
其实徐姝好哄的很，不是她性格好，而是因为她太爱戎狄了。
若是换成别人，这会儿就算给她买个游乐场恐怕她都无动于衷。
姜扶桑面色平静地看着戎狄帮徐姝拉好外套拉链，手里的杯子没给她面子，突然从她手中滑下去碎了一地。
吧台外面两个人闻声看过来，姜扶桑蹙了蹙眉，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像是责怪自己粗心大意一般，目不斜视地找了工具过来清理。
戎狄眸光深邃了一瞬，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看向徐姝：“现在去吃饭还是等会儿玩累了在园区吃？”
“现在吧，园区里面东西太贵了，我想吃公司附近的那家混沌了。”
戎狄低低应了一声，牵着徐姝往出走。
没走几步，听到身后传来小贺的声音：“老板娘，放着我来吧，你指头被割破了。”
戎狄步伐停顿了一瞬，最终握紧了徐姝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吧。
姜扶桑失神地望着食指上的鲜血，抬眸看向小贺：“不用了，你去仓库再拿几个杯子来。”
小贺叹了口气，不放心地叮嘱了她几句，转身走了。
姜扶桑收拾完，接到了戎凛给她打的电话。
这几天她倒是没跟戎凛见过面，两个人偶尔通过几次话，有时候是她主动打给老板悉心问候，有时候是戎凛打给她。
但也只是随便寒暄几句，没让她“上班”。
戎凛很心细地听出电话里姜扶桑的声音不太对劲，问她怎么了。
姜扶桑愣了几秒，抽了张纸包住还在渗血的伤口，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可能是有点小感冒。”
“现在在酒吧？”
“嗯，有事吗？”
“等会儿有没有空？我开完会跟你一起去吃饭。”
姜扶桑看了下，今晚客人也不算多，小贺他们应该应付的过来，便答应了。
戎凛说他一个小时后来接她，姜扶桑说好。
挂断电话，她收拾好东西从酒吧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突发兴致，她就想给戎凛一个惊喜，所以打算直接去他公司找他。
刚才她喝了一点儿酒，叫了车，等车的时候，突然冒起了毛毛细雨，姜扶桑犹豫要不要回去拿把伞。
想了想戎凛那边应该是有的，没多跑这一趟，车来了就上车走了。
到了戎凛公司，她跟前台说去找戎凛，前台倒是没拦着她，姜扶桑问了戎凛的办公室楼层就坐电梯上去了。
一切都和她预想中的差不多，直到她走到戎凛办公室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带着几分哭意的温婉女声的时候。
姜扶桑可以对天发誓，她不是想听墙角，但门是透明的又没关好，两个人对话的声音也不小，她不想听不想看都没办法。
“戎凛，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太冲动考虑欠周，但我已经向你低头了，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半晌男人才压着声音启唇：“在你签字之前我已经再三强调过，如果你后悔了，后果自负。”
姜扶桑眨了眨眼睛，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女人的面容。
是那天戎凛送她到这里下了车，她等车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女人。
感觉声音和长相还挺贴合。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传来对话声。
“我已经问过戎狄了，他说你还没有放下我，为什么我回来了你还是不要我？”
“云心，我大概还爱你，但还没爱到足以弥补你对我的伤害的程度。”戎凛声线很低，听不出什么情绪。
姜扶桑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里面那个女人可能是戎凛的前妻。
她没八卦过戎凛以前的感情状况，只是知道有这个一个前妻存在，并且戎凛其实还爱着她。
就算他不说，姜扶桑也能感受的出来，他和自己接吻的时候，永远都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
她突然明白戎凛为什么会选择自己了，也想通了为什么戎凛知道她和戎狄的关系之后没有选择远离她，因为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替身。
又长得像心底深藏的那个人，又不会肖想他身上自己不配的东西，这样的女人，傻子才会扔。
纪云心哭了。
几秒后，戎凛从办公桌前起身，拿了纸巾温柔地帮她擦眼泪，惯常笼罩在他身上的那层冰霜融化开来。
那是戎凛爱一个人的样子。
姜扶桑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有点悲伤或者难过的，但是好像那种感觉并没有那么强烈，只是有点慨叹。
两分钟后，她收到戎凛发过来的一条信息。
“抱歉，公司临时有事，改日再约。”
姜扶桑看完，勾着唇角笑了笑，尔收回手机不动声色地转身，放轻了脚步离开。
从戎凛公司出来的时候，毛毛细雨变成了倾盆大雨，姜扶桑没带伞，最近的便利店离这里也有一段距离，她走过去估计全身都会湿透。
她觉得这雨像是在嘲笑自己。
就像所有人看到姜扶桑都会觉得她这种样貌出挑的女人是不缺男人爱的，是，他们都会用迷恋的眼神看自己，但也仅仅是欲望使然，其实根本没人从心底爱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