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规矩。
杯低半盏。
不是所有人都能和他平起平坐。
金发家里有点儿势力，自己头脑不错和很多生意伙伴都聊得开。前景挺好，只是觊觎了不该觊觎的人。
他们像是在聊那块地皮。
金发明白，他是在指人。
一桌人看过来，金发有些难堪地笑了笑，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顾诚半口没碰，不给面子做绝。
他再难堪也只得忍着。
酒局上的东西聊得杂，一圈人喝多了天南海北都聊。顾诚受了几人的敬酒，喝了不少但是没醉。
别人面红耳赤。
他依旧云淡冈轻。
中途尹欣在包间里面待太久，想出去透口气，蒋思荣也借口要出去补妆，跟了上去。
顾诚做什么都面不改色。
他见惯了大场面，早就褪去这个年纪的少年具有的青涩和稚嫩。
金丝框半身镜前。
蒋思荣理了理自己的头发，镜前是一张极为惊艳的脸。明眸皓齿高鼻红唇，天神都要赞三分的美人。
尹欣从卫生间出来。
蒋思荣看到她的时候眸光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走到她身边，手指轻抬开水。
水声淅淅沥沥。
这种地方大多都会有配备好的供人补妆的小工具，蒋思荣洗完手，从自己包里拿出口红。
比较鲜艳的嫩红色号。
不会太张扬，也不会太平淡，恰到好处的优雅。
蒋思荣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
她不想她的喜欢还比不过她家的利益。
她今天要冒着被长辈训斥的风险，走到顾诚身边，正大光明的喜欢他。
“看得出来顾诚很在乎你。”
尹欣止住了脚步，这里只有她和蒋思荣没有别人，转身，“你说我？”
蒋思荣收起口红，笑了笑，“这里有第三个人么？”
尹欣也笑了笑。
“顾诚真招人喜欢。”
蒋思荣红唇一扬，“他的确很吸引人。”
尹欣没说话，不置可否。
蒋思荣上前一步挡住了尹欣的路，“A市那么多千金大小姐，那么多比你漂亮又有能力的，顾诚怎么都能视而不见。”
“蒋小姐您想表达什么？”
蒋思荣冷笑一声，“我只想告诉你，跟你说句实话，你配不上顾诚，要什么没什么，现在还要靠顾诚养你，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笑话顾诚？”
尹欣咂咂嘴。
这又是什么戏码。
“你不能那么自私吧，霸占着顾诚这么优秀的一个人。”
尹欣不想听她说，绕开她想走，却被蒋思荣一把拽回来。
她今天出门穿得是高跟鞋，足足好几厘米高，被这么一拽，高跟鞋磕到了不明物体，脚踝穿了一阵疼痛。
尹欣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太好，扶着墙，疼得说不出话来。
蒋思荣还以为是她撞得，没在意，“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基本的教养吗？哦，也对，你现在没爸也没妈，难怪啊。”
“趁早离开顾诚，只要你离开他，让我跟他联姻，我爸就不会把我嫁给别人了，到时候我给你一笔钱，你要是舍不得他呢，我可以考虑让你跟他做个朋友什么的，不过顾夫人这个位置还是我的。”
尹欣强忍着疼，看了眼蒋思荣，“你是有什么大病吧，还是有什么妄想症，要是有病趁早叫你哥或者叫你家里人带你去医院看看，免得出来祸害人。”
蒋思荣没想到尹欣这么不识好歹，指着她，“你……”
尹欣拍开她的手，“我什么我，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无非就是喜欢顾诚嘛，把你那身大小姐毛病收一收再出来见人，别给蒋家丢脸，什么东西。”
说完，尹欣干脆把高跟鞋脱了，提在手上，一瘸一拐地准备走。
蒋思荣没想到尹欣表面看起来跟只小白兔一样，怼起人来跟只老虎似的。
她急了，硬的不行她就来软的，追上去拉住尹欣。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牺牲你的爱情帮帮我行不行？让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还不如让我去死，这样，我就只要顾夫人这个位置就行，之后你还是可以和顾诚联系，你们还可以像现在这样，你看这样行不行？”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尹欣挣开蒋思荣的手，“蒋小姐，说话过过你的脑子再说吧，有些话该说还是不该说，你自己掂量掂量清楚吧。”
蒋思荣还想追上去，却被在旁边看完一切的蒋思玮拦下。
“哥！”
听到动静，尹欣转头。
蒋思玮冲尹欣笑了笑，“顾诚看上的人果然不一样，跟在他身边应该挺久了吧，说话都快赶上他的气场了，思荣不懂事，她说的话你就当是蚊子在你耳边闹了一阵。”
到了包间门口，提这鞋进去好像不太好，尹欣把鞋放地上准备穿上。
门开了。
尹欣被吓了一跳。
幸好是顾诚，不是别人。
尹欣冲他眨眨眼。
顾诚注意到了她没穿鞋的脚，“家里不穿鞋就算了，外面怎么也不穿。”
说着，顾诚蹲下身子，把尹欣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帮她把鞋穿上。
包间门没关。
这一幕被里面的人看见了。
“高跟鞋太麻烦，不小心崴到脚了。”
顾诚抬头，“哪只？”
“这里。”尹欣指了指左脚脚踝，“不过现在不疼了。”
顾诚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她的脸，“别乱跑了。”
快散场了依旧热闹。
喝醉的不少，喝醉了比清醒的状态下更方便谈事儿。只是他们想灌的，现在却没有一点醉酒的征兆。
“走吧。”
顾诚随手拽起外套，拉着尹欣的手往出走，尹欣点了点头跟在他后面。
身后一群人和他告别。
走廊拐角烟雾缭绕。
饭桌上被驳了面子的金发猛吸了好几口烟，“不就是个女人么，用得着当什么宝贝一样护着么。”
“操！”
人没约上，地皮也谈崩了。
金发现在心情很不好，踹了下墙和旁边人骂。
旁边人抬了下眼皮，语气还有几分畏惧，“那是顾诚。”
“你爹都不一定敢惹顾家。”
“你看上他带来的人，地皮谈崩了也是你活该。那么多漂亮姑娘不够你玩？非要看上那姑娘？”
“她哪是那些庸脂俗粉。”
金发微微蹙眉，想起刚刚顾诚旁边那女的自始至终没看过他一眼就心烦。
“不就是趁着顾诚在么。”
“顾诚不在了看她还敢不敢那么傲，以为自己多清高啊，来这种场子的能有什么好女人。”
“不都是出来……”
“卖的”两个字还没说出口。
金发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脚，蒋思玮从他面前走过。金发痛呼一声，蒋思玮才笑着回了下头。
“这儿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