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两人之间的默契,秦舒相信褚临沉看得懂自己的意思。
而褚临沉也确实领会到了。
只是,他脸上的神情却没有松动,目光重新转回少年身上,冷声质疑道:“你之前说过,圣石一旦认主就不能改变,除非是她死。现在突然说不逼她当族长了,难不成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褚临沉凌厉的目光犹如实质,透出强大的压迫感。
少年被他盯得不免心虚,微微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同时脑海里快速转动。
片刻,少年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说道:“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哪还有什么别的想法?至于说她死了才能让圣石重新认主这种话,也是我为了逼她跟我回去才这么说的。”
“哦?意思就是还有办法?”
少年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我不知道……我还没生下来圣石就已经失踪了,所以其实我对圣石也不是很了解。不过——”
少年顿了顿,突然提高了几分音量,“我可以回去问问族里的元老!他们知道更多圣石的事情,或许会有办法!”
闻言,褚临沉冷眸微眯。
一旁的秦舒和贺斐眼中也划过一抹思索。
这少年一脸急于离开这里的渴望,说出来的话其实可信度并不高。
只是,
继续把他关在这里已经探查不了更多幽岚族的信息,放了他,没准儿还会有新的收获。
他们也希望,能够有其他办法解决圣石认主这件事。
褚氏暗陵二十多年前就修建了,圣石也在那里放了二十多年,这少年才十四五岁,那会儿还没出生呢。也许如他所说,他对圣石真的不太了解……
“褚临沉,放了他吧,我们没必要为难一个孩子。”秦舒再次站了出来,轻声说道。
褚临沉紧盯着少年,轻哼了一声,“他来自幽岚族,身手高强,可不是一个普通孩子!”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按照秦舒的意思,亲自解开了少年的绳索。
“走吧,回去问清楚,怎么才能解除她和那块圣石之间的关系!”
少年重获自由,虽然迫不及待想离开,却实在是没有力气站起来。
“我太饿了。”
少年苦着脸望向贺斐,对上他一张冷漠到毫无表情的脸庞时,只好把目光投向秦舒,“能不能给我吃点东西?三天没吃饭了……”
秦舒微怔,把身前没有动过的咖啡递了过去,又对贺斐说道:“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吗?”
贺斐没说话,直接去了外面。
不一会儿回来,把手里的一包吐司丢给少年。
少年狼吞虎咽,一口一片吐司,把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的。
最后咕噜噜两口把一杯咖啡喝光。
苦苦涩涩的味道,他整张脸都拧在了一起。
好在,终于把卡在喉咙里的吐司咽了下去。
“谢、嗝……谢!”
少年打着嗝向秦舒道了声谢,又小心地看了看褚临沉和贺斐二人,然后不敢多留,快速地冲了出去。
一晃眼就消失在了咖啡馆外。
而褚临沉早在少年往外冲的时候,就已经给蹲守在附近的下属发去指示:把人盯紧!
暗室里只剩下秦舒三人。
贺斐盯着少年喝空的咖啡杯,说道:“希望那小子真能帮我们找出其他的幽岚族人。”
“只要这京都有他的同伴,根据就近原则,他一定会先联系他们。”褚临沉说道,“若是他选择直接回族里,那就更好了,就由他帮我们带路,找到幽岚族的所在。”
接下来,就看这少年会怎么做了。
……
地处东部的汕城和海城一样,靠着临海的天然优势,经济发达,天南地北的人在这里汇聚。
人多,自然避免不了杂乱。
繁华之下,也会有阴暗的角落。
闲水村,就是
这样一个地方。
临着海边,却因为早年的发展原因和地方问题,成了个三不管地带。
在光鲜亮丽的汕城,成为了一处贫困户聚集的“城中村”。
村子面积不大,北边发展相对好些,有小高楼。南边却保持着原始的风貌,石木结构的矮房为主,穿杂着一些移动板房。
除此之外,这里成了破旧轮船的堆积地,这些破船则成为一些特殊人群的临时居所。
一艘破船改造的船屋里,昏黄的灯光摇摇晃晃。
身强体壮的男人正拎着手里的女人,往地下室带。
每走一步,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盖过了女人嘴里发出的唔唔声。
女人嘴上缠着黑色绷带,眼睛也被黑布蒙了起来,双手被绳子反绑在身后。
不等男人把女人带下去,里面先走出来一个男人。
脸色红润,双手搭在腰带上还没扣好,似乎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神情满足地叼着一根烟。
见状,押着女人的男人不悦地皱眉,“猛子,你又去搞那些女人了,特么的要是被买家知道——”
“放心。”猛子嚓一声点燃了嘴里的烟,“我搞的都不是处,没人会知道。”
说着,视线落在了眼前的女人身上。
那眼睛一下子猛地就亮了起来。
“唷,你这又是从哪儿搞回来的货?这胸、这大长腿……不错啊,够正!还是我喜欢的黑丝,嘿嘿……”
“酒吧里弄来的!”男人没好气说道,同时警告地瞪了猛子一眼:“我告诉你,加上这个,咱们的货就齐了,明天就得送走,不然再像上次一样被人端了窝,可就没法交差了!”
“知道、知道!”猛子刚满足完倒是没那么大的瘾,点着烟退到一旁,把路让开。
女人被关进了地下室里。
男人出来,拍了下正在抽烟的猛子,纳闷道:“老朱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不……”猛子含着烟正要说话,余光突然瞥见了几道身影正在靠近。
快速辨认之后,面色顿时一变,嘴里的烟也同时吐了出来。
“不好,是警方的人!”
“把灯关掉!”男人脱口而出。
不远处的草丛后。
带头的年轻男人一身黑色便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面庞刚毅、正气凛然,一双炯炯有神的锐利双目紧盯着那一座突然熄了灯的破船屋。
他抬手打了个手势,同时压低嗓音吩咐身旁的同伴,“记住,别让人跑了。”
“是,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