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告诉你。”
听到少年的回答,褚临沉目光彻底暗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而是扬手,做了个手势。
得到授意的下属们立即行动起来,出手迅疾。
只是让人意外的是,看似瘦弱的失明少年,却有异于常人的身手,以一敌多,丝毫不落下风。
众多下属一起出手,愣是没有把巍巍从他手里抢回来。
见状,褚临沉眼神一厉,一把脱掉了身上的西装外套,朝卫何怀里一扔。
“褚少?!”在卫何惊呼声中,他如同一头迅猛的虎豹,扑向少年。
褚临沉的加入,让局势陡转。
最终,成功将巍巍从少年手里救了出来。
但身形灵活的少年却从他掌心里逃脱,越过重重包围圈,然后猛然跃上一辆飞驰而过的跑车。
卫何看得两眼呆怔,“这、这真是一个瞎子能做到的?!”
褚临沉没有说话,深沉的目光紧盯着那扬长而去的跑车。
是少年的同伙?
他厉声吩咐道:“追!抓住他们!”
那个双眼失明却身手了得的少年,绑架巍巍是冲着秦舒去的,而且,他还有同伙!
必须查清楚他们的底细!
此刻。
蓝色跑车里,少年擦了把脸上的汗水,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然后灵巧地一个翻身
,像鱼一般滑进副驾驶位置里。
疾风肆意的在脸上吹拂,吹走少年的汗水。
开着跑车的中年男人适时地将头顶的天窗升了起来,隔绝外面呜呜作响的风声。
少年转过头,朝中年男人龇了龇牙,露出灿烂的笑,说道:“三叔,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中年男人冷着脸,呵斥道:“简直胡闹!你身为族内继任长老,封闭期还没过就敢跑出来?要是出了事,族人们怎么办?!我们……已经失去了石长老。”
闻言,少年脸上的笑容悄然隐去,幽黑无光的双眼穿透了中年男人,让人看不出里面藏着的情绪。
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低声说道:“既然我接了石叔的班,他没有完成的事情,理所应当由我去做完。出来前,我以长老的身份保证过,会把新的族长带回大家面前!绝不能食言!”
说着,突然拔高了音量,“三叔,你得帮我!”
中年男人有些无语,撇嘴说道:“我能力有限,最多就是关键时候出面救你一下。不然暴露了身份,我也会很麻烦的!”
说完顺手将一瓶水递了过去,“拿着。”
少年拧开盖子,灌了好几口,这才擦擦嘴唇,脸上重新展露出了笑容。
他说道:
“你能来救我就已经很好了!”
中年男人摇头一笑,正要说点什么,目光瞥见旁边的后视镜,发现身后数量黑色轿车正紧追不舍。
他神色一肃,脚下用力踩着油门,提醒身旁的少年:“坐稳!”
跑车加速,闪电一般疾驰而去。
身后,卫何遗憾地汇报结果:“褚少,人跟丢了,我们追不上对方的车子。”
褚临沉俊眉微皱,看了看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巍巍,略微思索之后当即改变了计划,说道:“先回去!”
以为要被送回海城的巍巍仰起头来,略带请求地看着他,“爸爸,我不想回家,我想去找妈咪。”
褚临沉学着秦舒之前的样子,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解释道:“我们回上京。”
那少年和他的同伴是冲着秦舒去的,却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他不能再让秦舒出事了。
褚临沉让卫何安排回上京的同时,宁清若和秦舒这边也相继收到了巍巍被救回来的好消息。
秦舒悬在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能安稳落地。
宁清若和贺斐也是松了口气,不过他们并没有把人手撤回来,而是按照褚临沉的要求,继续盯紧进入上京的必经之地,追踪那个少年和他同伙的踪迹。
一个瞎眼的少年能够只身
一人,从褚临沉和众多下属手中脱逃,让两人觉得挺好奇的,都想把人抓住,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次日。
褚临沉带着巍巍回到上京。
今天正好是国医院副院长选举的日子。
秦舒和巍巍母子俩的相聚只好推迟到选举结束后。
一大早,秦舒就收拾整齐,和元绍承一起离开元家别墅。
两人并不同路。
元绍承拉开车门,上车前,对身后的秦舒说道:“继承合同拟好之后,你到公司来当面签个字。”
“好,我会准时到的。”
秦舒目送元绍承上了车,正准备坐进自己叫来的出租车里,却敏锐的觉察到一抹怨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淡淡地回头看了一眼。
二楼的窗台上,隔着薄纱一般的窗帘,映出一抹女人的身影。
秦舒了然地弯了弯唇角,收回目光,神色如常地上了车。
国医院,大会堂里。
院内的所有成员都齐聚于此,只为参加今天的副院长选举。
选举分成两个部分,自荐和投票。
关于自荐,国医院本来就是一只少而精的队伍,在总人数并不多的基础上,又因为院内严格的分级制度,有资格竞选副院长之位的人并不多。
再加上一直以来,院内对副院长的
位置其实早有讨论。
所以最后的竞争者其实只有两人:白远梅院士,和长老范同生。
至于投票,实习院士和参与竞选的人没有票之外,其他人下到三等院士,上至院长,由于自身的等级不同,手中的票数也有差别。
比如三等院士只有一票,而身为院长的沈牧却握着五票,几乎掌握了一大半的决定权。
可以说,他的投票直接影响着最终结果。
但那又怎么样?
众人都知道沈牧脾气古怪,性格孤傲霸道,整个国医院都是他说了算,何况是区区一个副院长的人选?
举办今天这样的选举,更像是特意为了某种仪式感。
秦舒来到大会堂门口,还没迈进去,就被一只手拉到了旁边的卫生间里。
白远梅神情焦灼的脸倒映在洗漱台后面的镜子里。
她抓着秦舒,又不敢太用力,语气透出几分讨好的意味:“落黎,之前我可能做了些让你不高兴的事,或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你一进国医院就是我在带,不管怎么说,跟范长老比起来,肯定是我们相处的更多。我想请你不计前嫌,待会儿投我一票,行吗?”
秦舒看着她,唇角微抿,说道:“没问题,我会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