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才说着说着,眼眶湿润,竟然真的哭了起来。
赵阿宁看着他恶心做作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反胃。
今日,当真是见到了鳄鱼的眼泪是如何产生的!
所有的眼泪,都是恶毒想法的糖衣炮弹!
村长沉思片刻,开口问道,“傅老大家的,你把你今日所有的行程,全部说一遍。”
赵阿宁闻言,没有任何隐瞒,开口便道,“我今日与诺行和阿勋和阿乔天不亮就出发上集,因着这段时间与镇子上的望月仙酒楼有生意往来,他们提供肉,我们帮忙做成熟食,所以我们昨日拿回来生猪之后,今日要做好送去。晌午的时候赶到望月仙,此后就一直在里面,未曾出门。直到午时过后,我们一家人才返回到青山村。”
赵阿宁声音清朗,祠堂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众人都对她家每日一头猪感到好奇,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件事也给解释了个清楚。
她话音刚落,张秀才立刻站出来反驳,“你说谎!你这贱妇,你分明是在晌午的时候离开望月仙,在望月仙旁边的巷子里杀死了张撇子,你竟然否认这段事实!”
此言一出,现场的众人声音一禁,齐齐看向了赵阿宁。
赵阿宁冷笑着看着张秀才,问,“我晌午的时候从未离开过望月仙,更未曾去过什么小巷子。更没有见过什么张撇子和你张秀才!我从前几日开始做卤肉至今,在集上只去过城西河边和望月仙酒楼,其他地方,更是去都未曾去过,张秀才,你若是说谎,也要找个能站得住脚的,如此信口开河,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张秀才被她吓唬的一颤,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说道,“你说你没见过张撇子,那张撇子是如何死的?”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死的?”赵阿宁直接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把罪名丢了过去,“说不定,是你张秀才看他不顺眼,顺手杀了他,嫁祸到我头上来的!”
“你你你,你住口!我堂堂秀才,将来是要做官的!我怎会杀人!?”
赵阿宁看他反应激烈,顿时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个张秀才,不对劲。
难道真的被她心口胡诌给蒙对了?
不会吧?
正在这时,张秀才眼中有阴狠一闪而过,他冷声说道,“我知道昨日你们家豆地被人毁了,但是你们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是为何?”
赵阿宁漫不经心的道,“自然是没时间去管,你没见我今日匆忙从镇子上赶回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吗?”
张秀才冷笑一声,立刻道,“怕不是没时间去管,而是内心早就已经有了猜测吧?赵阿宁,你家豆地被毁,可你却丝毫不着急,因为你已经猜到了是谁动的手。你笃定这个人是与你交恶的张秀才!所以你今日趁着上集,直接拿着匕首杀了他!”
赵阿宁顿时惊悚的看着张秀才。
张秀才看她的表情,顿时兴奋起来,对村长说道,“村长你看,她慌了,我猜对了!”
赵阿宁却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神经病吧?你和张秀才都被赶出村子了,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家豆地就是你们搞的鬼?再说了,就算是我知道是你们,你们两人已经被逐出村子,四海为家,我该去哪里得知你们的行踪?又为何准确的在望月仙旁边的巷子里杀死了张撇子?”
这......
村长沉默,看向张秀才,明显在等他回答。
张秀才却不知道赵阿宁的条理这么清晰,一下子慌了,急急忙忙的说道,“我哪里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看到你杀了他,赵阿宁,你说这么多话,无非就是想要为自己开脱!你休想!张撇子是我同族,我亲眼看到你杀死了他,是当时的唯一一个目击证人,我绝对不会让他白死的!”
赵阿宁还想说什么,村长却猛地一杵拐杖,厉喝出声,“都住口!”
赵阿宁和张秀才齐齐看向站在那里的村长。
村长的脸色是从未见过的阴沉。
“我做青山村村长这么多年,还从未在村子里见过如此事情。张撇子的事情已经涉及到了人命,不是我可以解决的了,我已经报了官,这件事究竟如何,且等官府调查吧!”
张秀才听到这话,顿时露出一个兴奋的表情,“如此最好,张撇子自从跟我一起出村开始,就处处照顾我,如今他死的不明不白,我的心里也非常难过,请官差来调查清楚,让凶手伏诛,才是对张撇子最好的结果。”
赵阿宁倒也无所畏惧,事情本来就不是她做的,这件事莫名其妙的落在自己脑袋上,她到现在都还一脑袋问号。
但别人打定了主意不让她安生,她也不是害怕的主儿,这件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偷偷作恶!
不过......
赵阿宁认真的看了张秀才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听到有官差介入之后,张秀才好像显得十分兴奋,就好像她已经要被抓紧去一般。
难道,这其中还有其他的内情?
赵阿宁甩甩头,暂时压下这样的想法,正想着,祠堂那边传来动静,傅诺行来了。
傅诺行身材高大,人一站在这里的时候,从里至外天生的一种威压感迎面而来,让见过大风大浪的村长都忍不住微微侧目。
傅诺行进来,二话不说,上前先掀开白布检查了一下张撇子的遗体。
张秀才最是害怕傅诺行,看到他这番动作,顿时紧张的喊, “你你你,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毁灭证据!?我告诉你,官差马上就到了!容不得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