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
薛庭远很快走到了宋清跟前。
宋清似乎在等人，没料到会在这儿碰到薛庭远，他下意识就想躲。
薛庭远冷笑，“怎么，才不过一年没见，就不认识昔日同窗了？”
宋清握了握拳，抬头对上薛庭远嘲讽的目光，“如果你是特地来看我笑话的，那你如愿了，我去年乡试没考中，今年也没资格参加春闱，我只是来等人的。”
宋清乡试落榜的事儿，去年薛庭远就知道了。
毕竟是天和书院送到国子监的学生，他的动向，书院当然会关注。
当时不少人唏嘘不已。
要知道宋清在书院的时候可是次次考试碾压薛庭远，文章写得那叫一个绝。
按照同窗们的预想，宋清就算考不上解元，起码拿个举人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他落榜了。
反倒是以前最没存在感的陆知温一鸣惊人夺下榜首。
一个是平时在书院表现完美实力非凡的最优生，一个是在明溪书院赛场和乡试考场惊艳众人的天才。
学生们难免将俩人放在一块儿作对比。
对于陆知温，几乎是统一的竖大拇指叫好。
毕竟天才的实力摆在那儿，毋庸置疑。
但对于宋清，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有。
有人质疑他以前在书院里的成绩是假的。
有人觉得他应该是刚到京都，短时间内很难融入同窗，压力过大导致考场上发挥失常。
其他说辞也是褒贬不一。
但不管是褒是贬，宋清乡试落榜都是事实。
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
现在想想，他当时确实是收了景王好大一笔钱，可这也意味着，他为钱自毁了前程。
国子监的日子，比天和书院煎熬百倍。
被世家子弟欺负，被同窗霸凌是常有的事儿。
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别说能出成绩，他心态能不崩就已经很不错了。
想到这儿，宋清咬了咬牙，眼眶泛红，“薛庭远，你给我听好了，我今日所有的痛苦和煎熬，全都是替你受的，你没资格嘲笑我！”
薛庭远皱眉，“你发什么疯？”
宋清闭了闭眼，想说的话不能说出口，咬咬牙后一转身走了。
——
乔玉萝和陆知温在贡院外的龙门等薛庭远。
薛庭远回来时，脸色阴沉沉的。
乔玉萝问他，“碰到哪个熟人了？”
“宋清那个疯子！”
薛庭远想到宋清刚才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说什么他在国子监遭的罪，全都是替我受的。可笑，又不是我让他来的，简直莫名其妙！”
乔玉萝和陆知温对看一眼。
他们当然知道宋清是景王故意安排的障眼法，为的就是用他来迷惑太皇太后，好在暗中培养自己中意的人才。
但这事儿，薛庭远一直是被蒙在鼓里的。
“宋清今天心情不好吧。”乔玉萝道：“没准那些话，原本也不是对你说的。”
“算了，不提他。”薛庭远不想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坏了兴致，“娘不说请客吃饭吗？我和陆兄回去洗个澡就出发吧，啃了九天的干粮，我人都快饿傻了。”
乔玉萝顺利把人接回家，林秀蓉早就烧好了热水。
陆知温和薛庭远各自泡了澡换了身衣裳，一大家子人就步行朝着最近酒楼去了。
小元空记得乔玉萝的叮嘱，出门时时戴着帷帽。
小芽儿图新鲜，也跟小元空一样顶着帷帽，时不时用小手去扒拉被风吹起的轻纱。
两个孩子一起戴，反倒没人觉得违和了。
包厢是一早就定好的。
乔玉萝带着众人，正要往酒楼里走，这时突然刮起了风。
小元空帷帽上的轻纱被吹起来。
……
与此同时，安国公府小公爷谢子安骑着马在街上闲逛，起风的时候，他刚好望向酒楼，刚好就看到了帷帽下小元空熟悉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