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乔玉萝心里顿时明白了大半。
果然如她先前所料,京城是个看身份的地方。
哪怕这位老太太在她们婆媳看来已经身份不凡了,但在这些人眼里,仍旧是排不上号的小门小户。
老太太这情况,带回家已经来不及,况且,乔玉萝自己也不敢保证路上会不会出事。
想到这儿,她重新望向那伙计,“在你们铺子里买了东西,算不算客人?”
伙计并不太想跟乔玉萝浪费时间,敷衍道:“算。”
“那客人能借地儿坐坐吗?”
伙计仍旧是一脸的不耐烦,“你到底要买什么?”
“银针。”乔玉萝说:“我要一套银针。”
一套普通银针,并不值几个钱。
伙计皱皱眉,去给她取了来。
乔玉萝让白初薇搭把手,婆媳二人将老太太扶到旁边小榻上躺着,之后简单给银针消了毒,开始找寻穴位扎针。
伙计看到这一幕,嗤笑出声,连他们医馆王大夫都治不好的人,一个妇人还想关公门前耍大刀?
“哎!”伙计一脸鄙夷道:“我可提醒你,出了事儿我们医馆概不负责。”
乔玉萝忙着救人,没空搭理她,自顾自将银针一根根扎到老太太头上。
这家医馆叫杏林堂,跟松阳县的杏仁堂一字之差。
这会儿来往病人络绎不绝,自然不少人注意到了正在给老太太扎针的乔玉萝。
一个个的目光都朝着这边看来。
乔玉萝面上没有分毫的不自在。
虽然她不想出风头,可人命关天,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前后估摸着就一刻多钟的时间。
银针刚拔下,先前还因为头疾发作疼得奄奄一息的老太太,脸色恢复了正常不说,整个人看起来还精神奕奕的。
“哎?真神了!”
有病人认出老太太来,“前几天我就见这老太太来治头疾的,一直没见好,今儿竟然让人扎了一针就没事儿了!”
“对啊对啊,我也看见了,她来了好几次。”
“竟然是个女医,还真是罕见呐!”
这一说,其他人也小声议论起来。
议论最多的,无非就是乔玉萝那妙手回春的医术。
一直等在旁边看笑话的伙计闻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就连刚给病人诊完脉的王大夫也拧着眉。
他严重怀疑这妇人是来砸场子的。
徐老太太很久之前就来找他看头疾了,然而他始终无法根治,哪怕抓了药也只能暂缓一时。
谁知徐老太太不死心,来了一次又一次。
之前宣武侯府的人来抓药,他借机使唤伙计动手脚让宣武侯府的丫鬟插队。
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徐老太太,逼她今后不要再来杏林堂。
对于医术,张大夫一向是自傲的。
他宁愿让医馆背上“趋炎附势”的名声,也不要传出他治不好头疾这样的说法。
反正医馆不是他开的,医馆名声臭了,跟他个人的名誉扯不上多大关系。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今天来了个砸场子的妇人。
一套银针扎下去,徐老太太竟然就活蹦乱跳了!
眼瞅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陌生妇人所吸引,王大夫面部肌肉狠狠抽搐了一番。
走上前,呵呵笑了两声,对众人道:“多谢大伙儿对我们杏林堂的信任,既然徐老太太已经醒了,那咱们接着看诊吧,诸位别耽误了病情。”
一句话,直接把所有功劳都揽到了杏林堂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