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掌柜听到这话,脊背僵住,袖中手指根根攥紧。
徐县令望向那名衙差,“把人请进来。”
衙差转身出去,没多会儿就又折了回来,身后跟着乔玉萝。
袁掌柜看到她,眼底恨意狰狞,但随即又释然下来。
不过就是个乡野村妇罢了,她就不信她真能翻起什么水花来。
“民妇薛乔氏,参见县令大人。”
乔玉萝上前,缓缓下跪,声音铿锵有力。
徐县令垂眼看她,“刚才可是你亲口说的有证据能证明袁氏亲手指使了这伙人在县里兴风作浪?”
事情还没完全水落石出,为了减少对白初薇的名誉损坏,徐县令尽量避免指名道姓。
乔玉萝从容点头,“是,民妇有证据。”
“胡扯!”袁掌柜急了眼,呵呵冷笑,“县令大人,这妇人本来就跟我有过结,她现在突然窜出来,摆明了是想蓄意污蔑伺机报复!再说了,当事人都没来,她凑什么热闹?”
乔玉萝挑眉,“要不是你那天指使他们的时候不过脑说了一句能要你命的话,我今天还不一定能出现在公堂上呢。哦对了,当事人是我干闺女,她被你找的人吓病了,不方便上公堂,委托我来的。”
袁掌柜气笑了,“当时我压根儿就没有亲自出面,怎么可能说……”
话说一半意识到什么,袁掌柜突然脸色大变。
等回过神,发现徐县令,旁边的师爷衙差以及外头围观的百姓,一双双眼睛全都盯着她。
“县令大人,我……”袁掌柜急于解释。
“不是你亲自出面,那就是你手底下的人了?”乔玉萝先一步开口打断她,“县令大人,如今嫌犯亲口承认与此案有关了,还望您能秉公处理。”
袁掌柜唇色发白,“我……不是……我没有……”
然而无论她如何解释,徐县令的脸色始终紧绷着。
他是真没料到,这个拐着弯的亲戚如此会给自己惹祸,而且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上薛庭远的娘。
“大人,民妇真是被冤枉的。”袁掌柜抬袖抹起了眼泪,“乔玉萝巧舌如簧,分明是在混淆视听,还望大人明察呀!”
袁掌柜是做绣坊生意的,本身有几分风韵,这一哭,颇有点儿梨花带雨的意思。
徐县令还没发话,外面有个衙差又走了进来,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大人,夫人让丫鬟来传话,说让老爷千万以大局为重。”
徐夫人虽然是县令夫人的身份,却也不能随意插手徐县令的公务,因此有些话不能明说。
但“大局为重”四个字,足以说明一切。
她是在暗示他,万不可为了眼前这点可有可无的亲情而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同时也变相说明,徐夫人对乔玉萝印象不错,私心里想要保住她。
徐县令原本就没打算在这事儿上法外开恩,得了夫人这一指点,越发的坚定了。
惊堂木一拍,他怒气腾腾,“大胆刁妇,事到如今,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袁掌柜彻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