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金宝果然如罗春燕所说,一个早上都待在家里。
一来,他欠了债,去外头容易被追债挨揍。
二来,他已经得知了罗春燕流产的事,怕半道上碰到薛庭义来算账。
官差们过去的时候,敲了半天门没动静。
罗吴氏知道罗金宝在家里睡懒觉,但她不肯开门,扯谎说儿子不在。
这话刚说完,院内就传来罗金宝走动的声音。
为首的官差当即让人踹开小院门。
肚子饿去灶屋里翻吃食的罗金宝被吓了一跳,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已经被冲进来的两个官差扣押住。
罗金宝脸色都吓变了,不明白家里怎么会有官差的。
为首的官差横他一眼,“老实点!有人报案,说你涉嫌放利子钱,跟我们到衙门走一趟吧!”
等被押出来看到他娘,罗金宝顿时想杀人的心都有,“娘,是你报的官?”
罗吴氏忙摇头解释,“不是我,不是我啊……”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为首的官差打断,满眼讥讽,“早上在县衙外击鼓说要报官的明明是你,当时敢做,怎么这会儿还不敢承认了?”
官差虽然是秉公办事,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偏向老薛家的,谁让他们家有个明年就要下场乡试的秀才公。
徐县令明年能不能升上去,希望可全在这批即将下场的学子身上了,尤其是最被看好的薛庭远。
怪只怪罗家这老太太不知好歹,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薛家。
想到这儿,为首的官差不再啰嗦,沉声下令把人带走。
罗吴氏哭天抹泪地求了半天都没用,最后只能狼狈地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扣押着罗金宝越走越远。
罗金宝放利子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心知自己躲不过,为了减轻刑罚,主动供出了几个同伙。
这案子没几天就破了,衙门直接端了一个放利子钱团伙的窝。
这伙人涉及的银钱数目都比较大,情节特别严重的几个被判死刑,罗金宝主动供出同伙有功,死罪可免,量刑三年。
罗金宝刚下狱,罗春燕就回去找族长,当着族老们的面把自己的名字从罗氏族谱上划了。
原本儿子被抓,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儿,现在女儿自请除族,罗家的天算是一下子全塌了。
罗吴氏大病了一场,躺在炕上起都起不来。
——
薛家堂屋。
罗春燕跪在乔玉萝面前,休养了几日,她脸上勉强有了几分血色。
“娘,对不起,以前都是我的错。”她说着便红了眼眶,“是我仗着二郎的纵容作天作地,最后作出事儿来。
孩子已经没了,我知道我如今说什么都没用,可我已经跟娘家彻底绝了关系,这是我的态度,也是决心。
以前不好的臭毛病,我都改,只求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让二郎休了我,我现在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乔玉萝并不同情她,罗春燕已经十九,早就是快当娘的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相应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