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萝摆摆手,“松阳县离家不算近,你知道的,我若是再耽搁下去,到家天就该黑了,你与其请我吃饭,倒不如请你大哥,他挣钱供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如今他自个儿终于又重新返回书院了,于情于理,你都该有点表示,不管是行动上,还是口头上。”
薛庭远:“那我要是同时请娘和大哥呢?”
乔玉萝:“……”
——
乔玉萝最终还是跟着薛庭远去了上次那个小饭馆。
到了才发现,薛庭远早就坐在里头了。
应该是没有熟人的缘故,他一个人十分不自在。
当看到娘和弟弟从门口进来,他脸上才露出了松缓的神色,“娘,三郎,这边!”
乔玉萝走过去坐他对面,“大郎什么时候来的?”
薛庭远道:“三郎一下学,打听到我的寝舍就来找我了,说是请我吃饭,我原本还劝他不要浪费钱来着,后来听他说,娘也会来,我就提前来占位了。
对了娘,我点了几个您爱吃的菜,待会儿上来您看看,如果不满意,让他们再做别的。”
到底不是从原身肚子里爬出来的,薛庭远每句话都透着小心翼翼。
四个儿子中,老大是吃苦最多也最可怜最不落好的。
纵使没办法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乔玉萝此刻也觉得有几分心酸。
薛庭旭点了三菜一汤,薛庭远又叫了壶酒来。
乔玉萝不喝酒,薛庭远亲自给薛庭旭满上,坐下来时举起酒杯,“这一杯我敬大哥,祝贺你重回书院。”
这些年,薛庭远在这个家遭受最多的是白眼,何曾听过薛庭远这么暖人心窝的说话,他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也举起酒杯,“三郎,我嘴巴笨,说不来什么,总而言之,以后咱们兄弟俩相互扶持。”
吃了两口菜,薛庭远又给自己满上,“第二杯还是敬大哥,没有大哥的付出,就没有今天的薛庭远,大哥辛苦了。”
“三郎可千万别这么说。”薛庭远道:“咱爹不在了,我是长兄,老话都说长兄如父,我为家里,为你多做点事是应当的。”
乔玉萝一直安静坐着,没插嘴。
说实话,她从薛庭远身上看不出多少诚意来。
这些话,多半是薛庭远为了让她看到他的诚心而逼自己说出来的。
但毕竟薛庭远在原著里就是个偏执变态的人设,他能主动说出这种话,说明离着掰正又近了一步,总归是个良好的开端。
第三杯酒,薛庭远没再敬薛庭旭,而是对着乔玉萝,“娘,第三杯酒,我敬您。”
旁边的薛庭旭赶紧给乔玉萝把茶倒上,让她以茶代酒。
乔玉萝挑眉,“敬我?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薛庭远说:“谢谢娘,一次一次将我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不管是母子连心也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也罢,总而言之,每次他要出事之前,他娘总会准确感应到,并且不动声色地将他救下,光凭这一点,他娘就值得他刮目相看和敬重。
乔玉萝眼皮一跳。
什么一次一次地将他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薛庭远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