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萝道:“先让你媳妇儿收着,一会儿饭桌上我有话要说。”
薛庭旭不敢忤逆,把钱袋收了回来。
薛庭远还站在庭院里,手上抱着礼盒,他娘就跟没看见他似的,从他进来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薛庭旭见三弟杵在那儿,跟乔玉萝说:“娘,您看三郎多孝顺,给您买了礼物呢!”
乔玉萝闻言,抬头望过去。
薛庭远手里的确抱着两个礼盒,单从礼盒的精美程度来看,里头的东西就不可能便宜。
薛庭远如今的读书花用全都得靠家里,他哪来的闲钱买贵重礼物?
乔玉萝心里倒是有个猜想,但没点破,只挑了挑眉,“三郎给我买的啥?”
“我……”
薛庭远这会儿不上不下的。
大哥先一步把话说在前头了,这会儿要承认不是自己送的,反而被张嵩衬得他多不孝似的。
可如果默认是自己送的,这礼又不便宜,娘肯定会追问他哪来的闲钱买礼物。
到时候少不得又是一顿挖苦。
“行了。”乔玉萝也没当众下他面子,“既然是给我的,那就送我屋去吧。”
薛庭远如蒙大赦,快速将礼盒送去了北屋的掉漆小方桌上。
再出来时,乔玉萝又在那嘀嘀咕咕地跟薛庭旭说话。
薛庭远没有插嘴的地儿,闷着脑袋回了自己房间。
薛庭昭一直观察着薛庭远的神情变化,一直等薛庭远回了屋关上门,他才不屑地撇撇嘴,“羊毛出在羊身上,买的再多再好,花的还不是家里的钱。”
难得今天四兄弟都齐了。
罗春燕主动去灶屋帮着林秀蓉做饭。
晚饭上桌,七个大人两个孩子坐了一大桌。
一般饭菜上桌,乔玉萝这个一家之主不动筷,儿子儿媳们是不敢开动的。
这会儿全都眼巴巴地看着乔玉萝。
乔玉萝却没急着喊开饭,而是清了清嗓子,道:“一直以来,咱家在银钱方面也没个规矩,正好今儿所有人都在,那我就好好说道说道。”
她目光一扫薛庭旭夫妻,“咱家有个读书人,三郎平时买书的钱和生活费,一向都是由大房出的,二房想往屋里添点什么东西,也是大房出的钱。
一天两天也就罢了,权当是兄弟之间的一点儿情谊,可你们应该都明白,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甚至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
大房也有家有口,大郎养他媳妇儿,养他的儿女,那是天经地义的,他却没有义务一定要养着兄弟读书,这么一来对他们家不公平。”
众人瞬间听明白了,娘这是打算重新分配每个人在家里的位置。
“三郎是我的儿子。”乔玉萝接着道:“倘若我没有挣钱的能力也就罢了,可我现在还能跑还能动,手脚还利索,就断断没有让你们出钱供他读书的道理,不管大房二房,还是将来娶妻生子的四郎,都一样。”
薛庭义忍不住开了口,“娘,那您的意思是……”
“三郎由我来供着读书。”乔玉萝道:“但是从下个月开始,我们要走公中制,四郎还没成家不算,大房和二房,每个月得向我交钱,大房三百文,二房一百文,这些钱,是用来维持一大家子人吃喝开支的。”
“娘,这不公平!”罗春燕忍不下去了,“大哥在酒楼做工,他每个月都能有一两多银子,他们家交三百文多简单呀,我们二房天天往田里钻,我又大着肚子,什么进项都没有,哪来的钱交公中?”
说着拐了拐一旁的薛庭义,盼着男人能站出来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