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空的右边耳背上,有一颗不太显眼的红痣。
平时如果不仔细看他耳朵后面,压根就发现不了。
薛庭昭伸手在上面搓了搓。
小元空感觉到自己耳朵都被他搓红了,在浴桶里难受地扭了扭小屁股。
薛庭昭缩回手,笑道:“你这痣还挺别致,别处不长,竟然长在耳朵后。
“痣?”
如果薛庭昭不说,小元空都不知道自己耳后竟然有一颗痣,他回过头,一脸好奇地看着薛庭昭。
薛庭昭又趁机挼了挼他光溜溜的小脑袋,“反正你又看不到,问那么多干嘛?”
小元空重新坐正身子。
薛庭昭继续给他搓澡,这小家伙应该是老几天没洗澡,都搓出泥来了。
“哎,小和尚,你为什么这么小就出家了,还点了戒疤,你爹你娘呢?”
小元空沉默了一会儿,摇头说:“我只有师父。”
薛庭昭恍然,原来是个孤儿,“那这么说来,你从来没见过亲生爹娘了?”
“嗯。”
师父说他是佛祖送来静安寺的,没有爹娘。
薛庭昭狡诈一笑,“不如你认我当爹吧,以后我罩着你。”
小元空掰着手指头算,“你娘是我第二个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你要给我当爹,不问问你娘吗?”
薛庭昭:“……”嘿这臭小子,瞅着才巴掌大点儿,小脑瓜转得倒挺快,说话还气人。
薛庭昭打他小屁股,“小小年纪伶牙俐齿,你跟谁学的?”
小元空哼唧两声,当然是跟着师父学的,师父说话可气人了,师父还常常大半夜到后山烤鱼,然后回来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出家人不能杀生,不能沾荤腥,否则佛祖要怪罪的。
他那时候还小,仰头望着师父嘴角的油渍,懵懵懂懂地点着小脑袋。
当然,现在也小,他还是没能想明白,师父为什么老是在大半夜偷偷摸摸去烤鱼,白天不能去吗?
终于把小家伙洗干净了,薛庭昭把人捞出来,一块大毛巾三两下将他擦干穿上衣裳,然后拎回自己房里。
被扔在炕上时,小元空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不是他的房间。
他一骨碌爬下来要往外跑,又被薛庭昭揪着后衣领抓回来,“跑哪去?”
小元空说:“睡觉。”
薛庭昭拍了拍身下的炕,“就在这儿睡。”
小元空抿着小嘴,这里不是他的房间呀!
薛庭昭似乎看穿小家伙的想法,挑了挑眉,“你是个假和尚,说话气人,坏得很,我得时时刻刻看着你,以后就跟我睡,听到没?”
说完将小元空拎回去,粗暴地抓被子将他罩住,“一、二、三,闭眼,睡觉。”
呜呜呜,睡觉就睡觉,那么凶干嘛?
小元空闭上眼睛,一动不敢动。
薛庭昭这才满意了,起身吹了灯,脱了外袍在他旁边躺下。
隔天不用去县里,乔玉萝还是起了个大早,要去晨练。
刚打开房门,就见薛庭昭顶着俩熊猫眼蹲在西屋门口。
乔玉萝吓了一跳,“四郎,你昨晚让人给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