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的动作太突然,萧惊澜一时没防备,竟被凤无忧扑得后退了两步,倒在身后的行军塌上。
行军塌不比平常睡的床,既单薄又坚硬,萧惊澜几乎是本地伸手护住凤无忧,免得她摔到。
不过,此时的凤无忧根本没有心思注意到这些事情,她只是盯着被自己扑倒的萧惊澜。
虽然理论知识很多,可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凤无忧面颊有些微红,却强忍着问道:“王爷相信了么?”
此时的她哪里还是那个王牌军医,简直就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不过她也确实是如此,哪怕前世见过无数痴男怨女,可感情这种事,只要身陷其中,就不可能不把那些酸甜苦辣都经历一遍。
萧惊澜根本是猝不及防,他虽然不是第一次亲凤无忧,可之前几次大多是意外,唯有他腿伤刚好的时候控制不住吻了凤无忧,最后还被凤无忧给推开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凤无忧会主动来亲他。
整个人都在惊愕状态中,除了看着凤无忧,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抚了抚额头,低声叫道:“无忧!”
这个丫头,怎么那么大胆?这都是谁教给她的?她可知她刚才都说了什么?又知不知道这么说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他此时才真正相信他的小王妃只有十六岁,根本不了解男子。
凤无忧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地道:“王爷不相信我吗?还是,王爷根本不喜欢我?”
凤无忧心里也有些没底,毕竟,萧惊澜从未说过喜欢她,该不会,是她会错了意?
她纵然冷静,坚韧,从不肯在任何困难面前低头,但说到底,于感情一事,却也不过是个小学生。
她所作所为,与其说是深思熟虑,不如说全是本能。
想要对萧惊澜好的本能。
那困惑的样子,顿时让萧惊澜有几分心疼。他的小王妃这般好,怎么忍心让她困惑甚至怀疑她自己?
更何况,他对她的心意,她半分也没有猜错,若真是错,也是错在,他远比她想像的,还更喜欢她,在意她。
这丫头,简直是……要命!
就连这般困惑的样子,也让他觉得无比可爱。
不开窍的时候便是不开窍,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只是不懂。可是隐隐开窍又半懂不懂的样子,却更让人难熬。
只是,他终究还有一丝理智。
用力将凤无忧搂入怀里,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胸膛上,萧惊澜哑着声音道:“本王怎么会不喜欢你,只是现在不好,这里,太简陋了。”
这个丫头的第一次,他不想委屈她。他活了这么大,也只不过遇到一个凤无忧,总想把最好的给她。
可却听到……
“王爷,你是不是不行?”凤无忧晃着脑袋从萧惊澜的手底下钻出来,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原因。
“我嫁给你之前就听说了,你那方面好像有点问题,需不需要我帮你治一治?王爷放心,我是医术全科,不管什么方面的问题都……”
“凤无忧!”萧惊澜一声低吼,方才的怜惜全数消逝无踪,只想把她拎起来揍一顿。
他自问脾气向来控制得很好,大概也只有凤无忧有这个本事三言两语就把他气得抓狂。
凤无忧缩了缩脖子,萧惊澜这样子也太可怕了,面色紧绷,青筋直冒的,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得罪他啊。
想了想道:“王爷,实在不行就别勉强。”
她对天发誓,她说这话是认真的。可……不说还好,说出这话,彻底扯断了萧惊澜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质疑?还是三番四次的。
“凤无忧,你自找的。”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萧惊澜再不压抑心底的情愫,低头重重吻上凤无忧。
天知道,他想这么做有多久了,本以为会是一场持久战,本以为还要好久才能让这个本丫头懂他的心,可这个女人永远都不按他设计好的来,居然就这么横冲直撞地把自己送到他手里。
两唇相接,相濡以沫,那种感觉比萧惊澜想象中还要甜美。
最后的一刻,萧惊澜强撑着仅剩下一丝的微弱理智,道:“无忧,你若是现在不想,还来得及。”
凤无忧也有些情动,她看着萧惊澜,却看到他眼底的一丝迟疑。
心知是以往的拒绝太多,而自己态度转变的又太快,所以萧惊澜根本不相信。
一股心疼忍不住由底泛起,她勾住萧惊澜的脖子,低声道:“萧惊澜,我心甘情愿。”
一股狂喜瞬间在萧惊澜整个人的身上爆炸开来,他等了这么久,小心翼翼地守了这么久,为的,不过是这四个字。
他不愿强迫她,不愿她有一星半点的勉强,而如今的凤无忧,终于如他所希望的那样,把自己完完整地交给他。
毫无预兆,在萧惊澜几乎不抱希望的时候,凤无忧说出了萧惊澜最想听到的话。
再也无法忍耐心头汹涌的情意,萧惊澜长臂用力,紧紧抱住凤无忧,唇也压下,低低道:“小凤凰,你忍一忍……”
刺痛袭来,凤无忧直觉地开口要叫,萧惊澜的唇却及时衔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甜美的声音,都吞入腹中。
……
“王爷……王爷……毅王殿下!”一声重重的称呼把慕容毅的思绪强硬扯回。
他看向站在面前的人,这人,赫然是本该在军营向萧惊澜传旨的京城钦差。
心头说不出的烦乱,这夜夜色极好,秋凉如水,然而他心头却仿佛压了无数斤的重物,沉重的让他喘不过气。
似乎,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一瞬间离他远去。
收敛了心神,慕容毅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钦差郁闷,他刚才说了那么多,搞了半天慕容毅一句也没听进去啊。肚子里腹诽,可面上却不敢有分毫流露,躬着身道:“毅王殿下,奴才刚才说的都在皇上给毅王殿下的信里。皇上说,若是萧惊澜抗旨不回京城,就请毅王殿下用信里说的事情,逼萧惊澜回京!”
慕容毅这才看到手中的信,他拆开信封,快速浏览了一遍信中的内容,面色顿时微变。
“做这种事情,不嫌胜之不武吗?”慕容毅握着信,冷冷斥道。
钦差道:“殿下,皇上说了,身在皇家,万事只求结果,不问过程。若是不这么做,难道毅王殿下要看着萧家军坐大,大秦内乱分裂吗?”
钦差这后面一句话明显刺激到了慕容毅,他握着信沉吟了好半晌,这才道:“你明日先拿着圣旨去问秦王何时回京,若是他执意不回,本王再出面。”
钦差连忙躬身道:“自然该当如此,若是秦王肯听圣旨回宫,那是最好不过。”
慕容毅点了点头,挥手让钦差下去。
等屋中只剩他一个人,他又拿出信件看了一遍,然后伸手一扬,在蜡烛上点燃。
看着纸张在手中燃尽,慕容毅露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容。
凤无忧,你可知,我若说出这个消息,和你之间,就会彻底成为陌路之人,甚至,是敌人。
父皇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只怕,这封信也是他故意给自己的,为的,就是要由自己的口,来说出这件事情,好断了他的念想。
大步走到窗边,看着满天闪烁的繁星,耳边却忽然响起凤无忧先前唱过的歌:我从崖边跌落,落入星空辽阔,银河不清不浊,不知何以摆脱。
万事如星,纷繁复杂,变无恒常,他早已跌落其中,要如何才能摆脱?
……
凤无忧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反省,挑衅一个至少六年没尝过肉味的男人明显是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昨晚她说完那句心甘情愿之后,萧惊澜就跟疯了一样,将她从头到尾里里外外吃的骨头都不剩,而且不止一遍。
凤无忧自问在现代的时候没少看颜色小电影,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理论知识绝对经得住考验,怎料到了真正实战的时候,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除了开始的时候还勉强有些理智之外,到了后面已经完全处于混沌状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就像只煎饼似的,被萧惊澜来来回回翻腾了不知道多少次。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是落在了万恶的敌人手中,刚刚被用过大刑。
“唉……”叹了一口气,凤无忧承认,她错了,她家王爷绝对不是不行,他不仅行,还很行。
“大清早就叹气,是本王昨夜没有满足你?”萧惊澜不知何时凑到了床前,低笑着发问。
昨夜心愿得偿更兼吃饱喝足,他心情极佳。
暖暖的气息吹在耳边,立时勾起对昨夜疯狂画面的回忆,凤无忧下意识想往里面躲,可一动身子就疼的要命,只好做罢。
“王爷,我错了。”凤无忧苦着脸道。
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让萧惊澜心情大好,脸上的笑意能把人眼睛都闪花。
探头过去在凤无忧颊上亲了一亲,道:“在想什么?”
凤无忧眨着眼睛道:“在检讨我犯的错误。”
“可是觉得本王六年未曾沾女色,你不该招惹本王?”
凤无忧瞪着他,这萧惊澜,是她肚子里的虫吗?
萧惊澜没忍住又在凤无忧颊上偷了个香,才笑道:“你错了,不是六年,是二十三年。”
凤无忧一怔,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
萧惊澜……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