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道:“还没来得及问世子,为何要去香罗园?那里可是冷宫。”
秦晏黎道:“看见一只黑雕往那个方向飞,好奇去看了看。”
有人恍然道:“所以路过的宫人看见的大鸟,应该就是黑雕了?”
“有可能,冷宫荒僻无人,有鸟暂时落脚,也不稀奇。”
皇后道:“本宫怎么听说,世子妃这几天经常往香罗园去。”
“去看鸟啊,”花意舒似笑非笑,“原来娘娘对我的行程这么清楚。这么说来,我和世子今天往香罗园去,娘娘也是知道的了?”
“还有荣王,那么巧在香罗园附近拦住我和世子,想必也是知道我们去了那里?”
她话中有话,皇后微微一凛。
荣王马上叫冤:“本王不知道啊,本王就是偶遇!”
皇后淡淡道:“本宫让你入宫帮忙,当然得知道你的去向。至于今天,本宫还没这么闲。”
她说完,就闭口不言了。
但还是引得太后目光沉沉的多看了她几眼。
除夕宴结束后,花丞相去见皇后。
丞相开口就是:“皇后怎的如此糊涂!”
“父亲是来教训本宫的吗?”皇后一肚子火,被丞相一句话引燃了,“本宫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花意舒打伤荣王,又打上丞相府,打的父亲卧床不起!这口气你们咽的下,本宫咽不下!”皇后怒吼道。
丞相神色缓了缓,道:“老臣明白。”
皇后既是为他们不忿,也是气花意舒屡次忤逆她,大概还要加上花月锦的拱火,多番原因,才出此下策。
“花意舒还有用,娘娘暂时别和她一般见识,待以后达成目的,娘娘想如何处置,都随娘娘。”丞相道。
皇后冷笑:“这句话本宫都听腻了!本宫没看出她有什么用,只看到她倒戈相向!”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选她冲喜,还不如选花云倾!”皇后很后悔。
她想起来就生气:“前有花意舒这个天生反骨,后有花云倾这个白眼狼,一声不响的就勾上琏王,她这是做梦想当皇后呢,野心可真不小!”
花云倾的事,丞相并不想多说。
“待她出嫁之后,老臣就将三房分出去。”丞相道。
皇后哼了一声,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原本三房可以成为荣王的助力的,这下却便宜琏王了!
她不愿怀疑,父亲是不是有异心,想把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
她需要丞相的助力,不能和丞相离心。
皇后暂时可以容忍花云倾,但她忍不了花意舒了。
“父亲,除非你拿出手段,让花意舒马上服帖,否则本宫必是要除掉她的!”皇后坚决的道。
丞相皱眉:“娘娘……”
“父亲不必再劝,本宫心意已决!”皇后道。
丞相叹了口气:“老臣知道了。”
皇后面色舒缓了一点。
丞相道:“今天这样的事,娘娘以后不要再做了。娘娘就算对付花意舒,也不能对秦晏黎下手,否则北疆军我们就拿不到了。”
皇后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本宫没想对世子下手,让无嗔说的箴言也是‘祸福相依’,本意是指他娶了花意舒,既是福也是祸,他遇到的灾祸都是花意舒带来的。”
“是秦晏黎自己疑心重,偏要往自己身上想!”
丞相沉默。
当时那情况,所有人怀疑的对象都是秦晏黎。
福,指秦家的北疆军守卫边境,保家卫国。祸,指秦晏黎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
这是大部分朝臣的思路。
谁又会往花意舒身上想。
也只有内宅妇人,才会有这种想法。
皇后道:“都怪花意舒那个搅事精,都是她突然要和无嗔比试,本宫才没来得及把矛头引到她身上!”
丞相心想,花意舒会跳出来,显然是为了维护秦晏黎,她也以为被针对的人是秦晏黎。
皇后忽然沉默了片刻,不确定的问:“花意舒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真的会观星吗?还是巧合?”
丞相也想知道。
这个孙女自从离开家门之后,就仿佛变了个人。
她那个神秘的师父,到底教了她多少东西?
“是不是巧合,过了丑时就知道了。”丞相道。
“是真是假,等丑时一刻不就知道了?”同一时间,花意舒也在对秦晏黎说。
他们在出宫的路上,道路拥堵,马车只能缓缓行驶。
花意舒凑近秦晏黎,头上的步摇随着马车的节奏,一晃一晃的,碰到她脸上。
“你不相信我会观星啊?”
秦晏黎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她脸颊上。
她脸色透着一抹不正常的红,呼吸的气息也有点烫,但她自己似乎浑然不觉。
秦晏黎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道:“不信。”
会说出“月亮要爆炸”的醉话,可不像是对星象心存敬畏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没见过花意舒夜观星象。
“不信拉倒。”花意舒笑嘻嘻的道。
她摸了摸肚子,晚宴上吃的那点东西,这会儿都消化完了。
“我饿了,马车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你今晚都没动几筷子,应该也饿了?”
“还好。”秦晏黎道,“忍一忍,回家吃饺子。”
花意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厨房包饺子的时候,她看到了。
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光是想想口水就流出来了。
花意舒探头看了看外面,前面还有很长的车队。
“马车好慢,我们骑马吧,早点到家。”
秦晏黎没告诉她,就算早点到家,也得等到子时过后,才能吃饺子。
看了眼她变得更红的脸,秦晏黎喉结动了动,道:“好。”
他们换乘马,冷风一吹,花意舒顿觉神清气爽:“好舒服,刚才闷死我了。”
她扯了扯领口,让冷风多灌进去一点。
秦晏黎将她衣领拉好:“会着凉。”
花意舒抗议的叫了一声,不过秦晏黎触碰到她脖颈的时候,她马上就感觉到,他的手更舒服。
花意舒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脸颊蹭了蹭。
秦晏黎身体微僵,哑声道:“放手。”
花意舒虽然后知后觉,但也不是傻子,“我怎么觉得,我有点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