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皇帝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是他邀请苏婳过来的，玉芙蓉当众嘲笑苏婳，岂不是打他的脸？嘲笑他没眼光？
四周的气压一瞬间变得很低，玉芙蓉急忙解释：
“皇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只是觉得，女子最重要的是清白，苏婳不干不净，实在不适合出现在琼林宴这样的场合。”
不道歉也就罢了，还当众质疑他？
皇帝的目光愈发阴沉。
苏婳又不是他的妃子，干不干净关他屁事？
在女人眼中，贞洁比命还重要，但在某些男人眼中，贞洁就是个屁。
要求女人干净，那是大众的审美。
当一个女人，找不到其他优点时，就只能要求她干净了。
可如果一个女人，光芒四射，优点无数，就像一枚闪亮的钻石，即便真的不干不净，那也只是个小瑕疵，真正优秀的男人是不会在意的。
越是穷苦平庸的男人，越在意女人的清白。
因为穷苦平庸的男人，拥有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如果他们连妻子的清白都不能拥有，那得自卑死。
宣文帝后宫女人那么多，一个个都干净得要死，他忙都忙不过来，干净这个优点对他来说太普通了，他又不是没有干净的女人。
相比之下，女人的其他优点，对他更具有吸引力。
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男人，抛弃干净的原配却要和不干不净的狐狸精搞在一起的原因。
因为原配已经给了他干净，他不缺干净，也就不需要再追求干净了，对他来说，刺激更具有诱惑性。
拓跋樾身上尽是弑杀之气，如果不是苏婳拉着他，他早就将玉芙蓉一脚踹飞了。
居然敢说他的婳儿不干不净，这个女人活腻了！
其他事他能忍，但牵扯到婳儿，他忍不了。
苏婳急忙捏了捏拓跋樾的手，提醒他大局为重。
拓跋樾这才强行忍下这口气，一言不发地站在苏婳身侧。
苏婳目光清浅地望着玉芙蓉，轻描淡写地道：
“一家有女百家求，我正值妙龄，有几个追求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如果美就是不干不净，那玉芙蓉你，一定是粪坑吧？否则怎么比皇后娘娘还要风光呢？所以也就只有粪坑，才能形容你的美了。”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一个美若天仙的少女，张口便是粪坑，这也太不注重自己的形象了吧？
太子殿下就在她边上站着呢。
大庭广众之下，她就不能端庄一点吗？
她就不怕太子殿下不要她吗？
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玉芙蓉正当盛宠，她嘲笑玉芙蓉是粪坑，那皇上又是什么？掉粪坑里的瞎子吗？
她就不怕皇上砍了她的脑袋吗？
宣文帝气得不轻。
他原本是打算带皇后出席琼林宴的，但玉美人说，皇后每年都参加，肯定早就不稀罕了，而她，却从没参加过呢，她比皇后年轻，如果带她出席琼林宴，肯定更有面子。
就像二十一世纪的男人喜欢带小三到处应酬一样，宣文帝也喜欢带年轻的美人出席各种宴席。
只是以往，没有美人敢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所以宣文帝就一直带着沈皇后出席各种重大宴席。
如今，既然玉美人想要参加，那就参加吧。
他堂堂帝王，难道连这点权力都没有吗？
原以为，换个女人出席琼林宴只是小事一桩，谁知玉美人竟会和苏婳对上，还起了冲突。
被骂粪坑，玉美人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苏婳，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美则美矣，床上功夫肯定不及她的万分之一，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青年才俊的喜欢？而她，明明比她优秀千倍万倍，为什么只能陪半老男人？
凭什么？
玉芙蓉泪如雨下，可怜巴巴地望着皇帝道：
“皇上，苏婳仗着有太子撑腰，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如果臣妾是粪坑，那皇上您又是什么呢？”
闻言，皇帝瞬间变了脸色。
想到是一回事，被人点破又是另外一回事。
今日若是不治苏婳一个重罪，他身为帝王的威严何在？
宣文帝正要质问，却听苏婳抢先一步道：
“皇上当然是鲜花了。没听说过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吗？没有粪坑，哪来繁花似锦果实累累庄稼丰收呢？玉芙蓉身为粪坑，应该感到骄傲才对。”
众人忍不住掩唇偷笑。
皇帝的脸色也变好了不少。
虽说是耍嘴皮子，但他身为帝王的尊严算是保住了。
苏婳医术非凡，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杀她的。
玉芙蓉气得差点晕倒，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苏婳。
不等玉芙蓉出言反击，苏婳转守为攻。
她目光清冷地打量着玉芙蓉，一脸不赞同地道：
“玉美人进宫时，嬷嬷没教你宫里的规矩吗？正红色，只有皇后娘娘才能穿，还有这九尾凤钗，也唯有皇后娘娘才能戴。玉美人这般打扮，是想杀了皇后娘娘自己上位吗？”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惊得目瞪口呆。
苏婳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蹦，也不怕引来杀身之祸。
殊不知，苏婳与玉芙蓉，早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就算苏婳不主动得罪，玉芙蓉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得罪个彻底。
只是，当着皇帝的面得罪玉芙蓉，怎么看都不像是明智之举。
然而苏婳有自己的打算，她就是故意的，这一点外人并不知道，所以才会觉得苏婳胆大包天不要命。
玉芙蓉哭啼啼地望着皇帝道：
“皇上，臣妾只不过是想打扮得好看一点罢了，难道这也有错？正红色华服，九尾凤钗，不过就是穿戴的小玩意儿，苏婳算是个什么东西？她有什么资格管？居然还污蔑臣妾想杀皇后，臣妾冤枉啊！身为皇上的女人，莫非还要看苏婳的脸色过日子？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臣妾死了算了！”
她一边哭，一边装模作样地撞向附近的一棵大树。
皇帝急忙拉住她。
她嚎哭着扑进帝王怀中，抽抽噎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