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供奉狐仙儿的老出马弟子手段不凡,拿出放在腰上的烟袋锅子,用手指勾出一些烟袋油。
随后,他把烟油堵在了张守财的两个鼻孔上面。
转眼功夫,张守财头顶飘荡出大量的黄色烟雾。
张德胜紧张的问道:“郭大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郭大爷一言不发,嘴里念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不光张德胜听不懂,我也听不明白,依稀感觉这是出马弟子特有的法诀。
过了一会儿,张守财头顶上的黄色烟雾逐渐消失。
陷于疯狂状态的张守财也安静了下来。
张德胜一个箭步冲过去,目光急迫的看着铁笼子中的大伯。
“郭大爷,我大伯现在怎么样?”
“他的情况暂时稳定了。”
郭大爷拿出火柴点燃烟袋锅子,说道:“你们老张家这回事情做的太绝了,略微教训一下也就罢了,何苦跟黄大仙结下不死不休的死仇呢?”
看起来,这位郭大爷也看出黄鼠狼和张家之间的仇怨。
因此才用这种语气来数落他们。
张德胜无奈道:“要不是黄鼠狼欺人太深,我们也不会把事情做绝。”
“唉……”
郭大爷吐出一口烟圈,说道:“附在你大伯身上的黄大仙名叫黄淘气,虽然本事还没有到开堂子的地步,但也修炼了一百多年,归他管的几名小黄皮子死在任你家手里,作为那些小黄皮子的首领,他不杀你们杀谁?”
所谓的开堂子,是东北请仙的一种特有仪式。
一旦有野仙修炼成精,拥有了变化成人形的法力,就会托梦给跟自己有缘的人,令对方把打开堂口供奉自己。
若是他人有事需要帮忙,出马弟子就能请堂主附身。
先前我看到的那只一米长的黄鼠狼,再有几年就能够幻化人形,独自开堂口,找出马弟子。
这个节骨眼,张家和他手下的小崽子产生仇恨。
张家一连杀了三只黄鼠狼,还将其中两只炖了吃肉。
作为这些黄鼠狼的头目,黄淘气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怪。
郭大爷弹了弹烟灰,说道:“你过来。”
“我?”
看到郭大爷叫我,我朝前走了几步,客气道:“老人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刚才我和黄淘气对话,他不仅要杀张家人,同时还要杀你,说你坏了规矩。”
“我坏规矩?”
我一脸懵逼的说道:“我不是你们当地人,坏了什么规矩?”
“就因为你不是我们当地人,所以他才把你恨到了骨子里。”
郭大爷正色说道:“你应该也学有法术吧?”
我点了一下头,说道:“难道因为我学有法术,所以他才要杀我?这也太霸道了吧?”
“你们年轻人怎么这么心急,就不能听老头子把话说完。”
郭大爷吧唧吧唧的抽着烟袋,说道:“按照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东北是野仙和出马弟子的地盘,山海关里面的法师术士不得踏足当地。”
“就算来也,不能施展出法术,你先前用带有法术的暗器伤了黄淘气,这才是他要杀你的原因。”
自古就有南茅北马的说法,南茅说的是南边的法师和术士。
当然,这里的南边不是南方,是整个山海关以南。
山海关以北属于马家。
这里的马家,也不是特指某个姓马的家族,说的是出马弟子和野仙。
“现在你明白了吧,你犯了忌讳,人家想杀你天经地义。”
“这是什么道理!”
我没好气的说道:“当时黄淘气马上就要咬断张大伯的脖子,我难道要袖手旁观?”
“若是你小子真的袖手旁观,老头子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
郭大爷是个热心肠的人,虽然说话语气不假辞色,但是隐隐透露出,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和老张家坐在了一条船上,跑不了你也跑不了他们。”
郭大爷语重心长的提醒道:“与胡家不同,黄家心性歹毒并且心胸狭窄,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被他们无限放大。”
“黄淘气这回吃了大亏,一定会继续报复,如果他报复不了,说不定会将他家辈分最高的三太爷三太奶请出来。”
“郭大爷,黄淘气有人罩着,你上面也有人啊。”
张德胜不加思索的说道:“黄家再厉害,也斗不过胡家,他如果请来黄三太爷黄三太奶音,大不了把胡三太爷胡三太奶也请来。”
“哎哟……”
张德胜刚刚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郭大爷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什么话到你们年轻人嘴里都这么容易?”
“胡三太爷胡三太奶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身份地位仅次于野仙的总头领黑妈妈,老头子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出马弟子,何德何能轻他们临凡?”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总不能就这样僵持下去吧?”
张德胜揉着揉头上的包。
“您老人家不能眼见着我们死于非命吧?”
“先说眼前的事情吧。”
郭大爷将烟袋锅子插回腰带,说道:“黄淘气试过和你们正面拼杀,在硬拼不成的情况下,他会使出杀手锏,以命换命。”
“等一下。”
我打断郭大爷的话,说道:“您老所说的以命换命,难道是野仙特有的法术,迷惑他人,让这个人的魂魄,与一只黄鼠狼的魂魄合二为一,然后让黄鼠狼做出上吊姿势,带着这个人跟着一块上吊。”
“你说对了,这就是以命换命,也是黄家报复仇人的最极端手段。”
郭大爷严肃的说道:“为了报复仇人,黄家宁可搭上一条命,也不会让仇人逍遥自在。”
“这回可完犊子了。”
张德胜现在终于冷静下来了,估计心里后悔的要死。
郭大爷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现在已经到了节骨儿,你们两人千万别胡来。”
“我倒是想胡来,关键是连解决办法都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张德胜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问道:“郭大爷,您说的这么多,是不是已经帮我们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啊!”
就在这个时候,铁笼里传来了一声惨叫。
刚刚安静下来的张守财,直挺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