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是她几年前在夜店里玩的照片,青春张扬的她画着惑人的烟薰妆,红得可以掐出血来的烈火红唇,紧身的皮衣将她的身体衬托得凹凸有致,扭动之间令人血脉贲张。
还不单单只有这些,她和几个男人劲歌热舞,俨然一副小太妹的样子。
她的表情十分享受,也很疯狂,配合着音乐扭动着身躯,陷入灯红酒绿的纸醉金迷里。
其实,这样的女孩很多,只是与她营造的知性乖乖女形象相差太远了,简直判若两人。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南宫萧谨竟然能查到她多年前的照片,那么,这些资料里是不是还有她更加不堪,不想为人所知的过去?
越想越心惊,方若婉将文件的一角掰弯,崭新的纸张划过她娇嫩的手掌,留下一道血痕。
最初的惊恐过后,方若婉强迫自己快速镇定下来,她不能慌乱,不能落入他们设下的陷阱。有些事,只要她不承认就没问题。
抬起头来,直视南宫萧谨漆黑的眼睛,笑得一脸悲哀:“阿萧,你在调查我的过去?你想做什么?挖出我过去不好的一面,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我了吗?呵呵……你的救命恩人,还需要一个高贵的身份,洁白无暇的灵魂吗?堕落过的女人救了你,你也不会感激吗?”
方若婉不知道南宫萧谨到底掌握了她多少事,她也不想知道。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全盘否认他安在她身上的罪名。
不管发生任何
事,他找到了任何证据,都改变不了她舍命救过他的事实。
“你还是往下看吧。”南宫萧谨对她失望极了,他不是给她留面子,而是给赵梅留面子,给方家留面子。
哪怕她已经被赶出方家,她身上还是流着方家的血,这是谁都改变的事实。
“不,我不看,这些都别人制造出来诬蔑我的。”方若婉将文件往上抛,纸张纷纷扬扬洒了一地,她看都不看一眼。
她不会承认的,不管他将什么证据摆在她面前,她都不会承认的。
赵梅俯下身去,拣起来看,每看一张,她的就像被刀割过一般,痛不可抑。这才是她女儿的真面目吗?她从来没有看清过她。
照片上的她,好陌生,陌生得她都不认识了。可理智偏偏敲锣打鼓告诉她,这就是她的女儿,方若婉。
为什么是这样的?
是叛逆吗?
她不让她做,她偏要去做,她培养她当个名门淑女,她就故意跟她唱反调,非要堕落不可?
王真不知道这文件袋里装了些什么?但从赵梅震惊的表情里,她多少可以猜到一二。
不行,不能再等了。
不能让南宫萧谨看到小姐的过去,否则,就算她杀了简灵溪也没用。
她的目的从来就不是杀人,而是救人。她要救小姐,让她得偿所愿,将她拖出泥沼。
“简灵溪,你去死吧。”王真故意大声喝,以引来南宫萧谨的注意力。
果然,她成功了。
南宫萧谨暴怒的目光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挫骨扬灰,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纵然早有心理准备,也将生死置之度外,王真还是被南宫萧谨的目光吓到,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惊恐只有一瞬间,她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事可怕的?
用力勒紧了手臂,简灵溪发出一声闷哼,双手去抓王真的手臂,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着王真手臂血肉模糊,可她仿佛感觉不到痛。
仍然笑得很猖狂:“有尊贵的二少夫人给我陪葬,我这一生也算是轰轰烈烈了。”
南宫萧谨一步步走近,王真已经杀红了眼,双目凸出,没了血色:“南宫二少,你要是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你不是正在杀她吗?”冷寒的一句话,说得王真浑身一颤。
是啊,她正在杀人呢。
她得快杀了她,绝不能让南宫萧谨有机会救她。
正当她要用力,一记手刀朝劈下,她吭都没吭一声,瘫倒在地上。
得到了自由,简灵溪靠在墙上猛呼吸。
吸得太快太急,她剧烈咳了起来。
南宫萧谨几个箭步,来到她身边:“灵溪,你没事吧?”
简灵溪慢慢抬起头来,用一种南宫萧谨陌生的目光看着他。
他知道她在怪他,怪他没早出手相助。
他不是不想,而是在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他不知道王真身上有没有武器,她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王姨
,王姨……”方若婉尖叫着扑向她,蹲跪在地上,哭着摇她:“王姨,王姨,你快醒醒啊,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是出了事,谁来照顾我?谁来保护我?王姨,你真是太傻了,这里是灵犀楼,她的地盘,你怎么可能杀得了她?”
“阿萧,你快去叫医生来啊。”方若婉仿佛忘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一个劲催促南宫萧谨去叫医生来救王真。
看着她这副样子,南宫萧谨眉头深锁:“你还不承认吗?”
“我要承认什么?”方若婉哭得万分可怜,仿若被人陷害的人是她。
“好吧,你要我承认,我就承认,你先救救王姨,你说什么,我都承认,好不好?”方若婉抱着王真,哭得撕心裂肺。
“够了,别再演戏了!”南宫萧谨松开简灵溪,来到方若婉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他给过她机会了,而且,不止一次。
既然她将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他也没必要再惯着她。
“三年的事,是你精心安排,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毫无铺垫,南宫萧谨当众说出来。
“你说什么?阿萧,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为了她,想否认我救你的事实?还把一切诬蔑成是我做的?南宫萧谨,你是不是疯了?”方若婉双眼瞪得老大,血丝交错,每一根都在控诉着南宫萧谨的忘恩负义。
南宫萧谨不想再跟她胡扯下去了,她对他只有欺骗,哪来的恩情?
挺拔的身躯伫立在房间中央,高大伟岸
,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严:“当年我被竞争对手绑架,你大可以通知警方来救我,可你没有那么做,而是单枪匹马闯了进来。你愿意用自己当人质,让他们放我回去取文件给他们。难道,你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事有多危险吗?”
“我那是因为爱你啊,为了救你,我已经顾不了自己了。”方若婉大声辩解。
“不,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利用这次我们的竞争关系,演了这么一出戏。当年,我就觉得很可疑,他们怎么会听话放了我?难道,他们不怕我带人回来端了他们的老窝吗?你算准了我一定会去搬救兵,而不是听话乖乖交出机密。你们马上转移,让我怎么都找不到。当晚,你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演戏,第二天当你的照片洒满大街小巷时,我被彻底激怒了,失去了理智。尤其是我抱着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你时,我根本不会去怀疑这件事就是你筹划的。医生说,你被他们摧残得子宫大出血,必须摘除,才能保命时,我还怎么会再怀疑你?我对你只有浓浓的愧疚。接下来,你被赶出方家,被全城人唾弃,我更是开始恨自己。我怎么会同意让你当人质换我?三年来,我一直尽自己所能想要弥补你。我知道你的心意,也曾尝试过要接受你,但我办不到,我可以把命交给你,却无法娶你。方若婉,看我像个傻瓜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南宫萧谨的话不仅震撼了方若婉,同时也震撼着房间里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