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盼防范自己的事,简灵溪心里还有疙瘩。
她的心情,她多少可以理解一点。
异位而处,她不会做出跟她一样的事。
对她好的人,她一辈子都记得。就算报答不了她,也不会去做伤害她的事。
不过,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讲,南宫玉盼只是防范,并没有真正伤害到她。
她可能自私了些,但还不到可恶的地步。
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今非昔比了,这样的小疙瘩会抹去她对她的信任。表面上,她不会有任何改变,内心却会对她多了一丝防范。
这世上任何事都是相互的,信任亦然,防范亦然。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简灵溪对南宫玉盼说。
“灵溪,我知道自己的做法伤了你的心,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请你接受我的歉意,对不起。”南宫玉盼九十度鞠躬,半天没有直起身来。
简灵溪上前扶她:“你别这样,你也是有苦衷的,我不怪你。”
她真的不怪她,只是,不再给予全部信任了。
南宫玉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门被敲响,傅琴热情地声音传来:“玉盼,灵溪,你们出来吃点东西再聊吧。”
互望一眼,简灵溪笑了笑,转身去开门:“大伯母,不用忙了,我该回去了。”
傅琴慈爱的笑容里染上了深深的愧意:“灵溪,你不肯原谅我,我可以理解。我之前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业,一下子要求你原谅,我简直
不是人。我有一根老参,炖了鸡汤,你最近忙里忙外的,整个人都瘦了,喝一碗再走吧。”
“大伯母,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好不好?”简灵溪很无奈,她不太会看人,亦不知道傅琴说的是真是假。
又或许她现在说的,哪天又变卦了。
如果可以,她愿意当她是大伯母般敬重,亦不求她对她多好。就当普通的亲人吧,有事互帮互助,没事各自安好。
她实在是应付不来这种突然的热情,她根本不知道傅琴哪天会突然再发疯。
哎……人心这世上最难测的事物,没有之一。
“灵溪,你真是个好孩子,我以前……”傅琴又要表达自己的愧意,南宫玉盼从房间出来:“妈,灵溪不习惯这种客套,你就别说了。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
“是是是……瞧瞧我,这次中了病毒后啊,脑子都有些不好使了。”傅琴牵着简灵溪的手,亲亲热热地说:“这鸡汤我熬了半天了,正要派人送去主屋给你呢,你来得正好,来得正好。”
被傅琴拉着来到餐厅,从未见她如此和善过,简灵溪受宠若惊。
她真的好想给她把一下脉,看看她是不是病毒入侵后,神经受损,导致的性情大变。
念头一起,简灵溪心底一激灵,她确实应该给傅琴把下脉,看看她的身体变化。
不然下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南宫萧谨不愿意她靠近大房,她也不太乐意。
傅
琴真的很热情,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去盛汤。
简灵溪觉得不好意思,要站起来帮忙,南宫玉盼阻止了她:“你坐着别动,让我妈妈去盛吧。她一直很自责之前那样对你,灵溪,谢谢你的宽宏大度。”
南宫玉盼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乱动。
待傅琴将汤放在她面前时,简灵溪先道了谢,才说:“大伯母,我给你把下脉吧?”
“好啊。”傅琴欣然接受,将手搁在桌边,方便她把脉。
简灵溪放空思绪,集中精神给傅琴诊脉,
她此时此刻的表情相当严肃,傅琴和南宫玉盼都有些紧张,但不敢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过了好一会儿,简灵溪才慢慢放下手,南宫玉盼忙问:“灵溪,我妈怎么样了?”
“大伯母已经没有大碍了,体内没有余毒。”简灵溪扬起笑容,能治好病人是医生最大的成就感。
“真的吗?”南宫玉盼喜出望外。
简灵溪重重点头:“是真的。”
傅琴眼中沁出了泪,双手紧紧握着简灵溪的手:“灵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我的感谢,真是太谢谢你了,谢谢。”
“大伯母,玉盼,你们要是再这么客气,我就走了。”简灵溪真的不习惯这种场合,她做的都是她愿意做的事。
治病救人是她的天职,只要她们不再处处针对她,她就很感激了。
伸手抹去眼角的泪,傅琴拍了拍简灵溪的手,扬起笑:“大恩不言谢,不说了,以后
都不说了。”
怕简灵溪尴尬,她忙将鸡汤推到她面前:“来,尝尝。”
“谢谢。”简灵溪拿起汤匙舀一口,喝了:“嗯,好鲜美。”
“喜欢就多喝一点。”傅琴此时看简灵溪的眼神里全是崇拜和感激,直接将她当成了天使。
“嗯。”真的好不习惯被人如此感激着,简灵溪只能低头,认真喝汤。
希望早点喝完,早点离开。
不过,她走这一趟也是有收获的。
确定了傅琴体内没有毒素残留,她也就放心了。
喝完了汤,简灵溪站起来:“大伯母,谢谢你的汤,很好喝。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灵溪,我送送你吧。”南宫玉盼站起来,简灵溪想说不用了,南宫玉盼眼神流露出哀求,简灵溪点点头。
还没走出琴瑟楼,南宫玉盼突感头一阵剧烈的疼痛,强烈的晕眩感传来,她连惊呼都没有,直接往旁边倒去。
简灵溪见状吓了一大跳,忙扶着她。可是,南宫玉盼已经昏迷,直接将她带着一起摔倒。
听到动静,傅琴匆匆出来查看,大声呼叫:“灵溪,玉盼,你们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
简灵溪率先爬起来,手上擦破些皮,流了点血,她顾不得自己,忙给南宫玉盼做检查。
先摸了下她的颈动脉,幸好,还在跳。
又掀起她的眼皮,查看下瞳孔,最后才给她把脉。
整个过程简灵溪反应很快,沉默又利落。
凡事都靠经验,救治病人也
一样。
有了多次突发事件,她现在做起来已经很得心应手了。最初的慌乱过后,她知道只有沉着,才能理智应对。
对简灵溪的感觉不同了,傅琴不再跟她做对,而是帮着指挥下人。
把过脉,确定南宫玉盼还活着,她也中了毒,简灵溪忙说:“把玉盼扶回她的房间吧,我要给她施针。”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照做。”傅琴怒骂着一旁吓傻了的佣人。
“是。”几名佣人七手八脚上前,配合得很不好,差点儿又把南宫玉盼给摔了。
傅琴怒道:“我琴瑟楼连一个有用的人都没有吗?”
“大夫人,我来吧。”一名男仆,长得人高马大,一把抱起地上昏迷不醒的南宫玉盼,大步朝楼上走去。
简灵溪急着救人,没有注意,待男仆将南宫玉盼放在床上,转身经过她身边时,她才注意到他的脸上有一片烫伤。
不禁疑惑不解,她想起了南宫家招聘佣人的规矩,长相排在第一位。
这人脸上有这么大一块烫伤,明显不符合南宫家的招聘条件,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先等一下。”简灵溪唤住了他,傅琴满脸防备。
“你是不是怀疑他?”
“没有,大伯母,你别这么紧张。我是怕等下治疗需要搬动玉盼,我力气小,办不到,有他帮忙会好一些。”简灵溪垂眸说。
是的,她说了谎。
不过,现在她也不想解释太多。
“阿仆,你就留下吧。”现在傅琴对
简灵溪可以说是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