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灵溪心头一颤,那是世界上有名的毒窿,三不管地带,是犯罪分子的天堂。傅怡宁那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去了,怕是很难活着回来。
短暂的错愕后,简灵溪继续躺下。
说到底她之所以会中毒全因傅怡宁而起,她不是圣母。
原谅恶人,最终只会害了自己。
“二少夫人,现在只有你求情,二少或许能网开一面。”看着简灵溪的举动,陈琳眉头深锁。
“我为什么要帮她?”简灵溪反问。
“这个……”陈琳一时语塞,竟不知该怎么回答简灵溪。
就在此时,傅琴跌跌撞撞闯进来,她身上也湿了,头发滴着水,满脸狰狞,双眼布满红血丝恨恨瞪着简灵溪,仿佛要将她拆吞入腹。
“怡宁快被你害死了,你还不去救救她?你良心被狗吃了吗?”傅琴上来就一顿骂。
简灵溪先了一怔,随即笑了:“请问大夫人,我怎么害傅小姐了?我和她无恩无义,我为什么要救她?”
“你……”傅琴气得浑身发抖。
陈琳附在她耳边说:“大夫人,您先消消气,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傅小姐。您就先服个软,以您在南宫家的地位,还怕以后没机会讨回来吗?”
傅琴思忖了一会儿,对陈琳点点头。
“灵溪啊,我承认这次是怡宁不对,她不该对萧谨做出那样的事。但她也是一片痴心啊,想她堂堂傅家大小姐,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贤良淑德,要做这种事得突破多
少心理压力啊?要不是爱到了极致,她怎么做得出来?灵溪,你就看在大伯母送你的那幢临江别墅的份上,替怡宁情,好不好?”求人的傅琴仍摆着高姿态,一想到她的临江别墅,她的心就在滴血。
“呵呵……”简灵溪实在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傅琴表情一僵:“你笑什么?”
“大夫人是关心则乱,糊涂了吧?一个世家千金能拿到那种药,怎么都跟单纯扯不上关系。既然目标明确,做足准备,又谈何压力?还有临江的别墅,不是您赠予南宫萧谨的吗?我可连房产证都没看到,您怎么能向我讨这个人情呢?”简灵溪每一句话都不饶人,傅琴气得几乎吐血。
但凡她还有一点点办法,她也不会来求简灵溪,还要受她奚落。
傅琴表情开始扭曲,这不单单关系到傅怡宁的后半生,更关系到傅家的将来。
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傅家还怎么在上流社会立足?
没了傅家当靠山,她在南宫家的地位也会动摇。到时沈兰那小贱人,还不骑到她头上来作威作福。
不行,她绝不能让傅怡宁被送到那种地方去。
“你要怎样才肯答应替怡宁求情?”傅琴目露不屑,简灵溪就是一个劳改犯,谅她也不敢死撑着得罪她。
她无非就是想借机敲诈,要点好处。
简灵溪淡淡地说:“大夫人误会了,我没什么想要的。”
“你……”傅琴气得浑身打颤,她都已
经这么低声下气了,她还在这里跟她拿乔。
陈琳上前一步,表情似笑非笑:“二少夫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地球是圆的,或许哪天你需要别人帮忙呢。”
简灵溪心一突,总觉得陈琳话中有话。
傅琴咬了咬牙,摘下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硬塞到简灵溪手上:“这是我嫁进南宫家,老爷子给长媳的见面礼,是祖传之宝。我今天把它给你,你就是南宫家承认的少夫人,地位凌驾于所有妯娌之上。”
陈琳没想到傅琴为了傅怡宁这么舍得,简灵溪一见那珍珠项链眼前一亮。
这可是罕见的百年深海珍珠,有疗毒的奇效,将它研磨成粉服下,她能多活两个月,体质也会变好。
简灵溪将珍珠收下,对傅琴说:“我去试试,但不保证能说服南宫萧谨。”
傅琴脚步踉跄了下,咬牙切齿挤出一个字:“好。”
……
简灵溪没有直接去找南宫萧谨,而是撑着一把雨伞,来到傅怡宁跪的地方。
此时的傅怡宁再无半分大家闺秀的傲气,卑微跪在大雨里,声声哀求。
乍然见到简灵溪,傅怡宁眼底划过一丝怨毒,很快被她收敛了起来。
“你来看我笑话吗?”挺起了背脊,维持最后一丝尊严。
“不,是你姑姑求我来替你求情。”简灵溪直白的话如同一把尖刀,刺入了傅怡宁心尖,痛得浑身发颤,却不敢反驳。
她的后半生都捏在这个劳改犯手上了,现在不是逞口
舌之快的时候。
“那你到这来做什么?”雨水从发梢滴落,在她美丽的俏脸上滚过,划出一道道悲伤而倔强的痕迹。
“跟你讨点东西。”简灵溪开门见山,反正她跟傅怡宁已经结下梁子了。
依照傅怡宁和傅琴的个性,一旦有机会她们必不会放过她。
如今她也没必要客气,要尽力得到最大的好处。
傅怡宁眼底掠过一抹不屑,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要什么?”
“曼陀罗。”简灵溪紧紧盯着傅怡宁。
“那是什么东西?”傅怡宁不解地问。
简灵溪目光如炬,不放过傅怡宁每一个表情:“你给南宫萧谨下的药的主要成分就是曼陀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垂下头,遮住眼底的光芒。
“那就算了。”简灵溪丝毫不勉强,撑着伞往回走。
傅怡宁急了,大吼:“你站住。”
“傅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做人不要太贪心了,我姑姑肯定又给了你好处,你还不知足?”傅怡宁目光如刀,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简灵溪早已被她碎尸万段。
抚了抚头发,简灵溪装出一副贪婪的样子:“这些都是世间罕见的东西,谁会嫌少呢?”
“你……”初春的雨冰冷刺骨,傅怡宁从小娇生惯养,在雨中跪了那么久,身体都冻僵了,再这么下去,她会死的。
转念,放柔了音量:“你能不能提点别的要求,我真的没有这种东西。”
“嗯。”简灵溪意味
不明“嗯”了声,不再逗留,原路返回。
傅怡宁不明其意,一颗心高悬着,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替她求情?
简灵溪来到南宫萧谨的房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推门而入。
南宫萧谨正坐在轮椅上看书,灯光洒在他身上,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
“大夫人给了我一条珍珠项链,要我替傅怡宁说情。”简灵溪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
继续翻动书本,南宫萧谨冷讥道:“你倒是诚实。”
“这里的事,你都了如指掌,隐瞒没有用。而且,我现在隐瞒了,日后会成为大夫人的把柄,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在南宫萧谨面前,她从不说谎。
简灵溪的坦白让南宫萧谨阴郁的心照进一缕阳光,但口气依然冰冷:“你拿了她的好处,就不怕办不成事?”
“我说了,不保证能成,大夫人答应了。”简灵溪据实以告。
“这笔生意倒是稳赚不赔,恶人都由我来当。”南宫萧谨说着,听不出是否生气。
“不是我爱财,而是那珍珠是百年深海珍珠,有疗毒的奇效。我服用了,可以多延长两个月性命。”简灵溪目光清澈,看着南宫萧谨。
眉头微蹙:“因为这个你接受了?”
简灵溪坦然:“是啊,我才二十二岁,如果有一线生机,无论如何我都一定牢牢抓住。”
“好。”猝不及防的一个字让简灵溪愕然。
南宫萧谨无视她的错愕,继续翻阅手上的原
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