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总,云湾公园建设的招标公告已公示,具体的招标文件我刚刚已经转发给你,我已经跟于总工、宁姐他们都打过招呼了,让他们调动起手下的骨干人员,全力以赴应对这次招标。”
蒲灵看着徐汇转过来的文件,听了他的汇报后点点头,问:“城发集团的陆坤总去了昨晚的酒宴吗?”
“我向他敬了杯酒,和他简单聊了两句。”不出徐汇意料的,蒲灵果然被他这两句话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抬眼认真地看向他。
徐汇露出些许可惜的神色:“陆总确实是这次招标的评委,不过他的嘴巴很紧,估摸着从他那里寻找突破口会很难。”
蒲灵神情严肃,这种情况在意料之中。这次云湾公园的项目是鹏市重点市政建设项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这块香饽饽,关系重大,即便以前合作过多次,这次陆总那个老狐狸格外谨慎行事也在意料之中,看他这次的态度估计从他嘴里是撬不出来东西了。
正想着,只听徐汇又道:“盛合的钟总似乎也想从陆总那探听点什么,不过看起来没有成功。”
蒲灵冷哼一声:“两只老狐狸。这事我再去想办法,你通知设计、工程、成本各负责人带着这次的项目人员一个小时后一起开会。 ”
开完会,蒲灵从包里翻出一个旧电话簿。电话簿已经有些年头了,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用这样的东西。里面只有零星几页记了东西,蒲灵娴熟地翻到中间一页,在写着“许天”的那页停下。上面记载的电话号码,她已经将近10年没有打过。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蒲灵拨通了号码。
“您好,请问哪位?”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蒲灵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免有些难以言说的难堪。
“是我,蒲灵,好久不见。”
蒲灵比和许天约好的时间提前一些到了餐厅,没过多久,许天也到了。他是一个很文气的男人,虽然有些微的发福,但气质和蒲灵记忆中并没有多大差别,还是那么文质彬彬。
看到蒲灵,他有些微的怔愣,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羞赧,这让蒲灵心里那抹难以言说的难堪不自觉又加深了些许。
“你还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大的变化。”许天笑着对蒲灵道。
蒲灵同样笑笑:“菜我已经点好了,按照你以前的喜好,不知道会不会合你胃口。”
“我不挑的。”
两人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蒲灵于是道:“昨天在家收拾东西,不经意翻到了我们读书时的照片。说来也是神奇,我们同在鹏市,也算是在同一个行业,这么多年竟然从来都没有碰过面。”其实原因蒲灵是知道的,是因为她一直都在有意避开两人之间的碰面。毕竟两人曾经短暂地在一起过,她还是说分手的那一个。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太擅长,也不喜欢社交。”许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蒲灵就是知道他这一点,所以她故意的避开才能有效。
“不过,就算是消息再闭塞,你在业内的名字我还是知道的。”服务生送来酒,许天替蒲灵倒上,“你今天约我,该不会是说工作的事情吧。”
蒲灵眨了下眼,褪去一闪而过的惊讶。是的,的确是她想当然了,许天就算单纯,智商却是很高的,又在社会上浸淫了多年,想要看出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并不难,倒是她太过心急办了蠢事。
蒲灵突然笑了,半是撒娇半是自嘲地道:“嗐,又在你面前干了件蠢事。我承认,我确实是因为云湾公园的事而约你的,谁让你是城发集团的总工,又是这次招标项目的评委呢。既然我都承认自己干了件笨蛋事,那你介不介意我改变主意不谈公事,只想和你叙叙旧呢?”
“乐意奉陪。”
本来进展到这里,蒲灵虽然不能达到目的,气氛总归不算差,但偏有人要跑出来破坏气氛。
“阿灵,原来你拒绝我的邀约,是为了和许总工吃饭呀。早知道你要约他,中午我们就应该一起,毕竟我们都那么熟了。”
“钟总说笑了。”蒲灵克制着心底一瞬间冒起的怒火,尽量轻柔地将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开。谁知那人锲而不舍,咸猪手又黏黏糊糊地放了上来,语气也甜蜜得令人恶心,还变本加厉地将脑袋凑在她的耳边。
“阿灵别生气了,是我不该私自约见陆总工。但你知道的,虽然我们关系那么亲密,但工作毕竟是工作,你平时不也说要公私分开嘛。”
虽然话是凑在蒲灵耳边说的,但钟承征的声音并没有放低,显然是故意要说给许天听的。果然,看着他们的模样,许天的神情很是愕然。
“天哥,你别误会,钟总跟我开玩笑呢。”
“怎么能算是开玩笑呢……”
“我们谈谈。不好意思,我失陪下,天哥你先吃。”蒲灵算是知道了,钟承征就是不想让她好过,她赶在钟承征说出更多荒谬话之前拦住了他,扯着他往外走。而钟承征打蛇随棍上地挽住了她的胳膊,想甩都甩不开,两人就这样看似亲密实则拧巴走出了餐厅。
一走出许天的视线,钟承征就迅速地松开了蒲灵的胳膊,像是丢开令他恶心的脏东西般。
“钟总,请你好好解释下刚才的行为,不然别怪我告你骚扰。”放在平时,蒲灵还能忍着跟钟承征打打太极。但经过刚才的一出,她实在没有心情跟他虚与委蛇。
钟承征的脸色和蒲灵的一样冷,他的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怎么,蒲灵美人计失败,反倒怪上我了。我也不过是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是吗?”蒲灵夸张地啧了一声,“都说思想龌龊的人看别人的行为也是龌龊的,没想到我不过跟故正常叙叙旧,在钟总这里竟然扭曲成了这样。不过我听钟总的意思,看来是中午约了许总工没有结果,恼羞成怒迁怒于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