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月?早走了,刚下班的时候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好像家里有什么事吧。”作为公司的头号八卦小能手,刘姐极力隐藏住要冒头的八卦因子,向祝凌之答道。
祝凌之不动声色地应了声,往回走。下午他加了会班,给留月打电话却没人接,这才想着过来综管部看看,却依然扑了个空。
近几天来,这种情况已是常态。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祝凌之不得不琢磨起到底是什么事在影响着留月。因为这种疑问,他最近始终被一种又酸又闷的情绪裹挟着,而他并不想让这种情绪演变得更糟糕。正当他这么想着,留月的电话拨回来了。
“你……还好吗?听刘姐说你家里有事?”祝凌之顿了顿,还是问道,“是你那个朋友的事吗?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没事儿,别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留月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的?”
“真的。”
留月没有松口,她不得不这么做。祝凌之太敏锐了,与其编更多的借口,她宁愿从一开始就保持缄默。或许这会误导祝凌之的想法,但至少能更有效地阻止他牵涉进危险里。
果然。祝凌之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来他这个男朋友当得还不够合格,没能取得女朋友绝对的信任。
祝凌之的心里有两个声音在辨论,一个说应该马上找留月说清楚,两个人之间不应该有所隐瞒;另一个说应该再给留月一点空间和时间,等时机恰当了,她自然会告知自己一切,毕竟以他对留月的了解,她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
我们昨天看的视频里,情感专家不是还说在一段关系里,不应该将彼此逼得太紧吗?那个更从容的声音还有理有据的找出所谓的专家来支撑他的意见。
祝凌之一时无言以对,按他的个性,绝对不会需要这种所谓的情感专家为自己的感情出谋划策的,然而那位“老古董”的意识很喜欢,还看得津津有味。
行吧。祝凌之更激进一些的意识做出了让步,最后他只是对留月道:“那就好,明天的电影别忘了,我中午接你去吃饭。”
看电影,情侣必备的约会项目。毫无疑问,这又是那位“老古董”坚持要做的,不过他也很乐意就是了。
电话挂断,留月对上许卫彷徨的眼神,勉强对他笑了笑。
虽然并没有生命危险,但现下许卫的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自从好天后,许卫已经将近小半个月没有回去了。他向公司请了长假,领导态度强硬,并没有同意他的假期,但他也顾不上了。
现在的他,陷入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惧中,他不敢呆在自己的家里,也不敢出门,只要迈出这里一步,似乎就有厄运或者危险降临。他不知道这种危险来源于何处,但能感觉到,自己正处在危险中。
留月大概知道他的危险来自何处,却无法和他讲明,她怕给他本就脆弱的小心脏带来更大的负担。
“对不起。”许卫道。难以摆脱的精神折磨让许卫惟悴了许多。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不应该在你这里,我会拖累你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你这里就会觉得特别安心。”他摇着头,似是为自己的自私而感到愧疚。
他在这里当然是安全的。明戈在这里施过术法,普通的魔物轻易难以近身。一旦真有特殊的魔物出现,明戈也会自动第一时间收到警报。
“千万别这么想,你不会拖累我。你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最近太累了。”留月轻声对他道。与此同时,留月施了个小术法,很快,许卫就像真的累了一样,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好好睡吧。”留月盯着以一个扭曲姿势歪倒在沙发上的许卫,大约30秒过后,她终于移开了视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第二天中午,祝凌之在约好的时间到达了留月家楼下。
似有所感,祝凌之刚下车就感觉到了来自不知何处的注视。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在某个窗口处看一个模糊的身影。他认出那是留月家的窗户,可当他凝神看去时,那里却已空无一人。但祝凌之能够确定,那儿刚刚的确有个人,而且不是留月。
“我来了!”没容祝凌之多想,留月的声音就从楼道里急吼吼地传来,“我没有让你等太久吧,接到你的电话我就马上冲下来了。”
祝凌之本想纠正她对于“马上”这个概念的认知,但对着她憨娇的笑,很快把话咽了回去,只对她开了个玩笑:“我的耐心还可以允许我再等5分钟。”
吃完中饭后,两人前往电影院。影片是留月选的,祝凌之将选择权全权交给了留月,以往的祝凌之鲜有特地花时间跑到影院来看一场电影,对此并不擅长。
感觉好像还不错。在观影的间隙里,祝凌之暗暗想道。虽然鼻端闻到的爆米花的香味太过甜腻了,留月坚持从楼下奶茶店带上来的奶茶忘记少加糖了,电影的情节乏善可陈, 但一切都感觉还不错,尤其是留月歪着头凑到他耳边小声吐槽电影里的人物傻里傻气的时候。
每当这里,留月会自然地拍拍他的胳膊,或者直接挽上来轻轻地晃晃他的手,这种如同小动物亲近能给予她安全感的保护之人的小动作无疑取悦了祝凌之,尤其是他身体里属于那位的神识。
傻里傻气的怕不是我自己。意识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取悦,实在不像以往的自己时,祝凌之不自觉这样想着。
电影并不好看,从中途开始不时有人离开,到最后电影结束时,留月和祝凌之发现,整个影 厅里竟然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留月亲昵地挽着祝凌之的胳膊往外走,就在两人商量着接下来去哪的时候,留月的电话响了起来。
留月趁着祝凌之视线落在别处的时候,迅速地接起了电话。
一接通,许卫恐慌的声音就清晰无疑地传来,恐慌的程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