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可就说来话长啊。”宋锦姝拖长声音。
“算了上来吧,我送你回去,不然你走回去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情呢。”
可以坐车那就不要走路。宋锦姝毫不客气带着身边的小姑娘上了阚文清的马车。这小姑娘倒也乖巧,跟着宋锦姝一步不离。
在车上,宋锦姝为她把了脉。
“她不是天生哑巴,而是被人灌了药。”宋锦姝皱眉,“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小姑娘连连摇头,神情黯然。她见到阚文清的马车内还备有纸笔,便拿过来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字。
父母,亡。
能写字,但或许是限于年龄,识字不多。
宋锦姝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到京城来?”
小姑娘又刷刷写了起来。从写下来的只言片语里,宋锦姝与阚文清知晓她叫做清清,本是嵊州人士,父母因病而亡,舅舅收养她,却又养她费心费钱,于是将她卖给了人牙子。
因清清相貌还不错,舅舅竟然故意将她远远发买给京城花街的人牙子,这样所得比将她卖为丫鬟要多得多。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狠心的亲人……”宋锦姝低低一叹,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与姐姐。
花街的这一类人牙子,做得生意是上不得台面的,朝中律法也是禁止此类买卖。所以这生意没有捅出来就罢,一旦被曝光,很有可能入牢的。
尤其是清清这样年纪尚小,又身家清白的女孩,她并非犯罪之人的家属,也没有被罚入官妓。
“你如果愿意的话,不妨到我的医馆来做个学徒如何?”或许是同病相怜,宋锦姝忍不住问道。
清清睁大眼睛看着她,眼神十分澄澈。
宋锦姝越想越觉得可行,正好自己也需要一个女子帮忙,清清还能识字,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只是不知道清清如何想?
清清又在纸上写字:“我愿意。”
宋锦姝心里一松,阚文清笑道:“既然清清愿意,那她的文书户籍我替你办了吧,就放在你的名下。”
当初宋锦姝能开杏林堂,自己的文书户籍以及店铺的一应手续都是妙音师傅做好的,这样才能正经开店。如今她收留清清,也必须要过一遍手续,否则清清还是个黑户,以后万一有人掰扯起来,对她不利。
杏林堂很快到了,宋锦姝吩咐碧心带着清清下去洗漱休息,自己在大堂跟阚文清聊天。
“我听说司寒卿愿意让你治疗了?”
“是啊,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通了任督二脉,突然开窍了。”宋锦姝调侃道,“首辅大人果然就是不一样,还要我哭着喊着求着给他看病。”
阚文清忍笑忍得辛苦:“他一开口能冻死人,你这张嘴说话是能笑死人,倒也是般配。”
“哎哟哟,你可别这样乱点鸳鸯!”宋锦姝护住自己的衣服领口,故意瞪着阚文清,“我倒也罢了,小心首辅大人说你污他清誉哦!”
阚文清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可是笑不过几声,便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涨得面红耳赤。
“哎哎阚文清,你怎么了?”宋锦姝大惊失色,以为他笑岔了气,连忙扶住他。
“他无事,只是污我清誉,遭受报应了。”凉飕飕的话从宋锦姝背后传来,顿时让她全身僵硬。
宋锦姝像是被定格了一般,一格一格地扭过头,冲身后的司寒卿挤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