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这个鬼使神差般的想法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蹦出来的,而查文斌也竟然有着他一样的想法,他总觉得那个屋子里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自己。
这是一套二层的小洋楼,外面带一院子,院子的大门是半掩着的。这里平时就只有老陆一个人住,屋内一片漆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腊月里的天气,晚上的温度本来就低,加上今晚那小风吹着,老金只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他道:“没人,要不还是走吧?”
又打量了一番这屋子,确实没什么特殊的,正准备扭头往回走呢,忽然“啪”的一声传来,吓得老金径直就往一旁的超子怀里钻。定睛一看,原来是放在阳台上的一只花盆掉了下来,再抬头一看,那些花盆所放的位置并不突兀,怎么这点小风就能把它给吹了下来。
查文斌看向超子道:“你会开门嘛?”
超子在院子里逛了一下后手里多了一根细钢丝道:“这种门,斯文点,两分钟解决吧。”
见他俩居然打算进屋,老金上前劝阻道:“查先生,这恐怕有点不好吧,这万一叫人撞见了,不得把我们仨当成贼了啊。”
超子拽着他的胳膊小声道:“你难道不觉得那只花盆掉下来的时机有些蹊跷嘛?偏偏就赶在我们准备走的时候。哎,老金,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老金被他说的顿时头皮一阵发麻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是老陆的鬼魂叫我们进去的?”
超子一边鼓捣着那锁眼一边大笑道:“哈哈,他真怕了……”
“我怕,我见过的鬼比聊斋里写的都要多,我怕……”老金这话倒不是吹牛,毕竟他是管殡仪馆的,什么阵仗没见过,什么怪事又没听过。要说让他大半夜的去巡视那些灵堂他都不带眨眼的,但是今晚的确一进这大院,就觉得背后凉的很,有一种让他回到了停尸房里忽然断电的那种感觉。
“咔”的一声,门开了,迎面传来了一阵浓郁的草药味。超子掏出手机打亮着摸索了四周准备去找那灯的开关,被老金一巴掌给拍停了道:“还敢开灯呢,你这孩子不是找事嘛!”
屋内堆着大量收购进来的各式草药和山货,老陆把这偌大的客厅当做了自己的仓库。客厅的正中位置有一供桌,上方挂着的是老金的二老遗像,老式的那种黑白相框,二老看着都挺慈祥,在那墙上微笑着看着来访的三人。
左边是个房间,门也是半掩着的,只一推开门便闻到一股酒味和烟味混杂着的臭气,不用想,这里应该就是老金日常住着的房间。
屋里很乱,几个老式的箱子和一张老古董床,听说这是当年老金和他媳妇儿结婚时值班下来的家当。床头有两张椅子,上面堆着不少杂乱的衣服,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空着的酒瓶和随处可见的烟头,这就是一个标准单身汉的房间。
似乎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特殊的,就在他们打算走的时候,查文斌注意到墙角下的一双雨鞋。那是一双很常见的黑色橡胶高帮雨鞋,很脏,沾满了泥,雨鞋的旁边还有一套脏兮兮的迷彩服。
查文斌忽然看向老金问道:“最近安县有下过雨嘛?”
“没有啊,”老金道:“今年雨水一直偏少,上次下雨还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怎么了?”
他也没有多说,就蹲在那地上拿起那雨鞋扣了点鞋底的泥巴放在手里搓了搓,这泥还是湿的。接着他又把那泥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这一闻可就闻出了问题,这土里带着一股腥味,这种味道并不是不是老人们常说的那种土腥气,而是查文斌再也熟悉不过的死腥气。
接着,他又检查了那套衣裳,上面的泥土同样也带着这种味道,而这种味道通常只来自于一个地方:墓地!
“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只见那地上有一些液体形成的斑点,一直顺着那张老床到门外,按照老金的形容,这老陆的死相的确很惨,浑身的皮肤尽数溃烂,流淌着的浓水更是臭不可闻。
掀开那老床外面的帐子,只见那床上也是乱糟糟的,充斥着汗味和脚臭味。被子是半掀开着的,地下那床脏兮兮的毯子上面有大片的脓血污渍形成的斑点,查文斌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的抱着手轻轻挑起那毯子,只见那些血污呈一种紫黑色。接着他又小心翼翼的用银针从那污渍上来回摩擦着,不多久的功夫再看那针尖的位置已经成了黑色。
见此,老金也是吸了一口凉气道:“有毒!”
查文斌又点了个火折子,用那小火细细的烘烤着针尖,待那针尖上有淡淡的烟雾腾起后,他轻轻用手扇了扇,那鼻子里顿时便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是尸毒!”他道:“老金,你马上回去找他们调查,一定要搞清楚最近这今天老陆到底去了哪里,这个事得从源头查起。还有,马上找人把这里消毒,包括那个运尸体的车,还有你们存放遗体的太平间,总之他接触过的所有地方都要消毒。”
老金连连点头,又问道:“那人呢?”
“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查文斌道:“一般尸毒只会通过撕咬、抓伤等接触性传染,我还从没有听说过不接触就能中招的。你这样,老金,我跟你你去找个澡堂子,然后把接触过老陆尸体的人全部叫过去。”接着他又对超子道:“等会我写个方子,你连夜给我去抓药,要用最快的速度,一定要快!”
查文斌的语气容不得半点迟疑,这足以说明情况确实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刻。
安县的一家桑拿中心的大门外,此时正支着两口大锅正在不断的冒着热气,一众穿着性感衣服的女郎们正坐在大厅里好奇的看着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老金额头上冒着大汗对查文斌道:“你看这地方怎么样?”
“金馆长,挺会玩哈,”超子笑道:“这种地方也你能想得到,等会儿泡完了再给兄弟们安排几个姑娘,一条龙么!”
“这儿的老板是一个小兄弟,”老金道:“这么晚了,你让我上哪找浴室去……”
“人呢?”查文斌道:“我怎么没看见人。”
“一听说是来这地方,他们都……”老金尴尬道:“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哪怕是绑,也要把人给我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