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公子,这里就是湖州城了,前面不远就是城门,这湖州城城门日夜全开,都不宵禁的,灵山派湖州别院就在城中,你进城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多谢赵大叔!”
严礼强跳下了拉着木材的马车,和赶车的大叔道谢,这马车是半路的时候严礼强遇到的,那车夫大叔看严礼强一个人在赶路,直接问严礼强是不是要到湖州城,到的话可以坐他的马车一起去,严礼强也就在路上上了马车,和拉车的大叔一路聊到了这里,省了不少脚力。
一个人长得帅,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只是顺路而已!”
赶车的大叔憨厚的笑着,和严礼强挥挥手,然后“驾”的一声,甩了一下马鞭,赶着马车朝另外一个方向去了,他车上的这些木材,要送到城外的一个庄子上,所以就在这里和严礼强分开了。
严礼强看了看眼前的湖州城,直接朝着远处的城门走去。
上州的州城,都少经战乱,历经上千年的累积,繁华宏伟,一座座都堪称巨城,眼前着湖州城的城墙,远远看去,就高达将近四五十米,仅仅是城墙的高度,就超过了十层楼的建筑,在城墙的城楼位置,那城楼也有七八层高,分成四面,只是一个城楼,就比严礼强上辈子去日本旅游看到的天守阁还要宏伟壮丽。
城楼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火盆,现在天刚刚黑下来,那火盆之中的火就被点燃了,火光熊熊,把整个城墙照得一片通明,在那火光之中,还可以看到城楼上有着一排排的军士在来回的巡逻。
这一路上和赶车的大树聊着天,严礼强倒也知道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其中最让严礼强错愕的一个消息,就是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大汉帝国元平十六年的十月。
严礼强还清楚的记得,就在“昨天”,他上那座清凉寺所在的小山的时候是元平十三年的十月,这具身体是怎么来的他不知道,他感觉自己就像睡了一觉一样,以为只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哪里知道,他感觉的“一晚”,其实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这具新的身体似乎来得也并非那么轻松容易,至少是时间上,已经过去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这三年时间里,大汉帝国好像也不太平静,有些暗流汹涌,就赶车赵大叔知道的,好像大汉帝国在北边和刹满人已经打了两仗,甘州和风州那边和黑羯人的关系也紧张了起来,有四五个大汉帝国的藩属国,在这两年,相继与大汉帝国脱离了关系,投入到了新月王朝的怀抱之中,南方有几个州的白莲教开始死灰复燃,攻占了两个县城,灭了几个地方上的大家族,号称要建立什么白莲天国,闹得地方不得安宁……
不过那些数万里之外的风浪似乎和眼前的湖州城还扯不上什么关系,整个湖州城现在还看不出半点异常,湖州城的城门口,进出的人熙熙攘攘,往来如潮。
来到城门口的严礼强原本想进城,但是,城门口那每个人三个铜板的入城费却把他拦在了城门之外。
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严礼强转身离开了城门,只有在没有钱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叫一分钱逼死英雄汉。
为了要跑路,中午的那一顿霸王餐没敢吃得太饱,再加上严礼强自从修炼易筋洗髓经来一直食欲大开,眼前的这个身体也完全和前面那具身体一样,过了一个中午,加上路上的消耗,到了现在,严礼强早就有些饿了。
没钱的窘迫,却已经让严礼强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进城要钱,吃饭要钱,穿衣要钱,住店要钱,办事要钱,就连上厕所买点毛边纸都要钱,没有钱,真是就像被人打断了手脚一样,简直寸步难行。
霸王餐可以吃一顿,吃两顿,难道还能天天去吃?还有住的,行的,用的,这些都要钱。
不行,必须想办法挣点钱,否则的话,自己连城门都进不去,以后的生存也是一个大问题。
严礼强一边想着,一边就朝着不远处的坊市走了过去。
像湖州城这样升平已久的大城,城里早已经人满为患,所以城外的许多地方也很热闹,住了很多人,还有几个热闹的大坊市,到了晚上的时候,那坊市之中亮起了一个个红色,橘色的灯笼,正是热闹的时候。
作为一个没有任何生产资料和人际关系的彻头彻尾的无产者,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要赚钱,其实并不容易,严礼强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挣钱的办法。
如果想像普通人一样,找个能挣钱的普通工作或者苦力,估计不难,但这条路却不是严礼强想要的,这种工作挣钱又少又慢,只能糊口,解决不了他眼前的燃眉之急,他现在是想去灵山派的湖州别院应试,听说灵山派湖州别院的招收别院弟子的时间只有最后三天了,这次要耽搁了,以后不知道要过多场时间才有同样的机会。
除了这条路之外,他继承了他爹的手艺,还会打一点铁,但打铁这种东西也需要一个铁匠铺,这也是他现在没有的,就算他能找到一个铁匠铺,铁匠这行的规矩,也不会让他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去铁匠铺里掌锤,就算他有钱租去租都不行,因为怕他做出来的东西得罪了客人,坏了铁匠铺的名声。
最后,严礼强想来想去,还是只想到了一个可以在最短时间内用最少的资源挣到钱的办法——给人画画!
这是他上辈子初入社会的谋生手段,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他给过山风画的那副肖像画,只有身边的几个人见过,而且那副画早就被陆家烧了,也没传出去,这里离甘州十万八千里,所以也就不需要担心他画的画会被人认出来是一个人画的,就算被认出来了,也不怕,因为之前的那个严礼强,已经死了……
……
刚刚想好谋生的手段,严礼强就已经进入到了湖州城外的一个坊市之中,严礼强那逆天的颜值,一下子就引得坊市之中不少人向他看过来。
因为周围注视着他的目光太多,所以这个时候,严礼强也没有现,其中有一道注视着他的目光,有些“特别”……
想要给人画肖像画,自然要有最起码的工具,走在坊市之中的严礼强正想着去哪里找一点炭笔,木板或者是硬纸之类的东西,想着怎么开张,冷不防,一个人一下子就窜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是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男人,四十来岁,身上穿着锦袍,但却掩盖不住一身猥琐的气息,那个人窜到严礼强前面,开口一笑,就露出一嘴的黄牙,令人生厌。
“不知这位小哥可是第一次来湖州城?”
这个男人一开口,就让严礼强想起了前世他在几个城市火车站外面见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中介和给人“找小妹”的鸡头。
严礼强微微皱着眉头,看了那个人一眼,“是又如何?”
“小哥可想找一份挣钱又多又快的活么,一年赚个几百上千两银子完全不在话下……”那个男人打量了一眼严礼强身上穿的旧衣服,一脸殷切。
“不想……”严礼强摇了摇头,直接继续往前走去,这个男人的这些鬼话,骗骗那些涉世不深的年轻人还可以,至于严礼强,他怎么会相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种时候,那馅饼画得越大,背后的坑越深。
那个男人愣了一下,没想到严礼强如此干脆的回绝,他连忙又追了上来,喋喋不休的唠叨着,“我也是一片好意,看小哥你一表人才,估计也是刚刚离家出门闯荡打拼,一个人在外,人生地不熟的,不如我请小哥你到那边的酒楼里先坐坐……”
那个男人说着,就直接抓住了严礼强的一只手,要把严礼强往旁边的酒楼拉去。
“你放手……”严礼强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男人。
“嘿嘿,小哥你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吗,难道你父母没有告诉你,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那个男人笑着,一幅市井老油条的模样,一只手依然紧紧的抓着严礼强的手腕,居然丝毫不把严礼强的话放在心上,“走,走,走,到那边哥哥请你好好吃上一顿好饭,咱们好好聊聊……”
严礼强不再说话,他手一震,一下子就把那个男人抓着他的手挣开了,然后继续朝前走着。
“哎,我说小哥你怎么如此不近情理,哥哥请你吃顿饭而已嘛……”那个男人还是笑着,又伸出手朝着严礼强的手腕抓了过来。
严礼强知道,这个男人就是欺负自己年轻脸嫩,没有社会经验而已,真要是一般的十四五岁初出茅庐的少年,面对这种情况,有可能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或许还真把这个男人当成了热心肠的人,跟着这个男人就去吃饭了,然后着了道都不知道。
在那个男人的手碰到严礼强的手腕之前,严礼强的手早已经抬起,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啪……”严礼强的这一巴掌直接抽在了那个男人的脸上,只是稍微用了一点力,就直接把那个男人抽倒在了地上,直接被严礼强抽懵了。
“滚……”严礼强冷声呵斥道。
那个男人半响才爬起来,抹了抹自己肿起来的脸,狠狠的看了严礼强走远的背影一眼,放了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随后就有些狼狈的钻到了旁边坊市的巷子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