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苑紧抿着嘴巴，手指捏着衣角，浑然没有在球场上的坚毅果断，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目光看着脚下，根本不敢看寸头大汉。
“之前看你可怜，你说没钱，我也没有逼你，但是你现在有钱了，却不愿意还钱，妹妹，你觉得这样好吗？”寸头大汉脖子上挂着手指粗细的金链子，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刺目的光泽。
他从公文包里面取出了一张欠条复印件，丢在刘兰苑的脚下：“这个东西，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刘兰苑的自然不会忘记这张欠条了，就是这张欠条，开启了她的噩梦，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紧握拳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了。
“你弟弟开车撞了人，本来是要坐牢的，是我出钱给你摆平的，当时的情况，你比任何都清楚，是你主动找上我的，你说做牛做马都可以，我是看你可怜，拍照都给你免了，你应该清楚我们这一行的人做事的风格，对你，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你如果把我的好心误以为软弱的话，我会让你知道，我狠起来有多么可怕。”寸头大汉淡淡地道。
“我不是不想还，我每年的工资都给了你们，结果却越还越多，我还不起了，就算我一辈子为你们打工，也还不完。”刘兰苑鼓起勇气看着寸头大汉。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要说那么幼稚的话好吗？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是一个成年人的基本素养，当初，签下这份欠条，我没有逼你吧？是谁跪在地上求我的？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利息多少？是你忘记了，还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寸头大汉脸色露出嘲讽，“你是大学生，我相信数学你比我更好。”
“我没想到会这么多！”刘兰苑道。
“那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我现在问你，你是还钱，还是拍照？还钱的话，卡号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拍照的话，摄影师在隔壁，我叫他过来。”寸头大汉盯着刘兰苑，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刘兰苑咬着下沉，表情挣扎。
哆哆哆！
“谁？”房间里面的五个人都是一惊，寸头大汉看向西装保镖，带着刘兰苑进来的两个西装保镖面面相觑，也是一脸茫然。
“去看看！”寸头大汉对一个保镖道，保镖从腰间取下一根钢鞭，谨慎地走到门口，抓着门把，看了一眼房内的几个人才开了门。
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青年人，人畜无害看着房间内的众人。
寸头大汉表情疑惑，刘兰苑却是惊呼一声，脸上又是惊讶又是不安，因为这个人是东方青鱼。
东方青鱼看着微微一笑：“我猜你们不想让我进来，但是我还是要进来。”
“滚犊子！”保镖突然动手，钢鞭犹如一道闪电砸向东方青鱼的脑袋。
“小心——”刘兰苑脸色大变。
砰——
根本没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保镖倒射回来，和第二个保镖撞在一起，一阵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两人滚做一团，躺在地上呻吟，站不起来了，脸上全是痛苦。
“我建议你们最好还是不要乱动，否则倒霉的只会是你们。”东方青鱼踏青旅游一遍走进房间，眼睛盯着寸头大汉，他身后的两个保镖动作一僵，已经踏出的步子，不知道该继续冲，还是该停下，表情尴尬。
身为职业保镖，不管是战斗力还是眼光，都是一流的，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能个把一百七十多斤的同伴击飞四米多，这种力量，就是他们的教官都做不到，所以，东方青鱼虽然只是出手一招，他们已经知道不是对手了。
“这就对了，我是来解决问题的，否则的话，冲进来的就是警察了。”东方青鱼走到刘兰苑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眼，然后对寸头大汉：“还算讲究。”
“你是谁？”寸头大汉也是打手出身，个人的战斗力不在保镖之下，保镖能够看出来的东西，他自然也能看出来，眼神十分警惕。
“我其他的身份，说出来，你可能也不知道，今天成立的《东方足球俱乐部》就是我的。”东方青鱼歪着脑袋看着寸头大汉，“你从我地盘上把人带着，招呼都不打一声，不太好吧？”
“我们是私人恩怨。”寸头大汉脸色变化了一下，《东方足球俱乐部》的老板干什么的，他不清楚，但是《东方足球俱乐部》的前身是李首富，这个他却是知道的。
能够和李首富打交道的人，岂会是简单之辈，这种人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私人恩怨，也不能带走我请来的客人，先来后到，不懂吗？”东方青鱼看着刘兰苑，柔声道：“你是我请来的客人，有困难，得说，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呢？不知道就没办法解决，也许在你眼中是很大的事情，但是在有些人的眼中，或许不算什么。”
“对不起！”刘兰苑鼻子一酸，眼圈一红，眼泪差点忍不住掉下来。
“还欠多少钱？”东方青鱼问。
“不知道！”刘兰苑道。
“不知道？”东方青鱼很诧异。
“利息太高，我不敢算。”刘兰英委屈道。
“我如果要赖账，你根本拿我没办法，白道黑道，我都能把你玩的没脾气，不过，江湖道，就按照江湖规矩来，连本带利还差多少钱？”东方青鱼盯着寸头大汉。
“一千八百万出头接近一千九百万了，你讲究，我也不能不识好歹，你给一千八百万，欠条原件给你，从此两清。”寸头大汉目光闪烁了几下，最后还是忍着没法脾气。
“账号！”东方青鱼面不改色，寸头大汉说了账号，东方青鱼摸出手机打给萧伊人，不到一分钟，寸头大汉的手机来了短息，他低头看了一眼，露出了喜色。
“该你了。”东方青鱼淡淡地道。
寸头大汉很爽快地从公文包里面把欠条拿出来，东方青鱼让刘兰苑看了一下，确认是原件无误，才接过来。
“没有其他什么把柄了吧？”东方青鱼这话是问刘兰苑，也是问寸头大汉。刘兰苑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寸头大汉平静道：“我做这一行二十多年了，讲的就是诚信，我的利息确实高，但是从来不引诱也不强迫别人贷款，从来都是自愿原则，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很清楚。”
“那就好。”东方青鱼点点头，有底线的人，才能混的长久。
“复印件就一张，没有其他的了。”寸头大汉当面撕成了粉碎。
“两清了。”东方青鱼对刘兰苑道：“我们回去吧。”刘兰苑拿着欠条，跟在东方青鱼的后面，不敢相信，困扰了她多年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走路都是恍恍惚惚的。剩下的两个保镖看了寸头大汉一眼，寸头大汉脸色变化了几下，最后还是缓缓摇头，他看不透东方青鱼，不敢冒险，再说，钱已经到手了，没必要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