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梯？“
高惊雷来了点兴趣。
“对，就是神仙索、上天摘物……叫啥的都有。
以前鬼腿刘就靠这个出的名头，听说还曾经拿过贵妇人的贴身之物，让他名动北平。”
“这……”高惊雷撇撇嘴：“怕不是个穿家走巷的五通神吧。”
那时有许多笃信五通神的愚夫愚妇，结果衍生出了专门去别人的宅邸中淫人妻女的小人，借着五通神的名义，男扮女装占人家便宜。
因为民风闭塞，许多吃了哑巴亏的妇人，也只能忍气吞声。
也有些运气不好的，刚好被人家的男人撞见，轻责被打上一顿送去见官，重责丢了性命。
还有更古怪的，因为扮女装扮的太成功，结果被人家的男人给一勺烩了，兴许也算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孙启山古怪的笑了两声：
“那不能，鬼腿刘那相貌，也干不了这个，他是真有点本事在身上的，高爷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还等啥，走着。”
左右无事，看看热闹也好。
鬼腿刘表演的场所，早就是人山人海，旁边跟着一些他最近新收下的徒弟，帮着他维持秩序。
自从他再次发迹之后，有许多以前的徒弟想要回来投奔，结果都被他给打了回去。
只有时常接济他那几个，算是结下了份善缘。
外面层层叠叠，叫好声音不断，看的其他吃这口饭的同行们直眼热。
可惜也只能干看着，挂行这口饭就是这样，有本事的吃遍四方，只有大路货便只能勉强混个糊口，甚或是像许多年迈的挂行中人一样，倒毙街头，冻饿致死。
“好，好！”
“真精彩啊……”
“怪不得人家出名呢！”
……
高惊雷没费什么力气，推开旁边的人挤了进去，孙启山跟在他身后，也觅得了一席之地。
被人群围在中央的，是标准的卖艺杂耍班子，有人负责吆喝讨钱，有人在当中卖力的表演。
现在正在表演的项目是爬杆，高高的一根光滑木棍，上面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卖艺人要单凭一双腿的力量走上去，完全不借助任何其他的工具。
一个瘦猴似的年轻人两腿盘在木棍之上，像是一条蛇，交替使力，很快就站到了最顶端，周围顿时又是一片叫好。
“这活儿不错，该给点。”
“嘿，你可慢着点儿给，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这活儿虽说不错，可其他的地方也不是见不到，等会儿鬼腿刘出来，那才是真正的精彩绝伦，你现在把钱给完了，一会儿拿啥给？”
“还能有更精彩的？”
“多新鲜呐！”
……
话音才落，那边一阵吆喝。
你方唱罢我登场，敲着锣要赏的报幕，鬼腿刘即将上场！
周围的欢呼声再次高了一浪，人们更加拥挤，人人都争着往前走，免不了发生踩踏。
高惊雷对面的人群里发出几声争吵，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是训斥别人踩到了她。
听到这个声音，高惊雷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是在哪里听到过。
抬眼望去，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还真是够巧的，仿佛走到哪里都能碰到这个大小姐！
月辉……
她与戚彩一路走来，看到这里围了许多人，她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一见人多便忍不住想要来看看。
戚彩拗不过她，只能陪着她一起往里面挤。
好不容易挤开了人群，月辉却免不了挨上几下踩踏。
争吵了一番，从天空上倏然落下一道黑影，速度极快，如鹰隼一般。
几乎没人能看清他的动作，他便已经潇洒的站立在刚才那根木棍的最顶端。
鬼腿刘站在木棍上面，向着四周抱拳致意。
他长的干枯又带着点猥琐，可这番动作下来，却是干净利落，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好！”
“这才是真本事！”
……
叫好与喝彩声将争吵打断，月辉白了别人一眼，也收回了目光。
“哇，这人看起来好厉害，阿彩你说对不对！”
戚彩圆嘟嘟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是挺厉害的。”
月辉不禁想起了那个自己特别讨厌的人，也不知他跟眼前这人比起来，谁厉害一点……
或许……还是那个人吧。
鬼腿刘一身本事去而复返，让他整个人的心态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原本心丧若死，整天只知道浑噩度日的他，此时却意气风发，像是重新捡拾回了失去的十几年。
“承蒙各位捧场，今日我就竭尽所能，给诸位表演一个我师门不传绝学，登天梯！”
人群爆发出一阵喝彩，不明所以的人也跟着吊足了胃口。
“我这登天梯，经我师门百年传承，已经演变到了化境，上天入地探囊取物，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也能摘的下来，各位瞧好！”
他的单脚落在木棍之上，用力向下踩踏过去！
嗤嗤……
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木棍，竟然被他给踩进了地里面，木棍却没有半点弯折。
这一手对力度控制之精准，让高惊雷也不得不惊讶，北平城之中，果然是藏龙卧虎！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漏过了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如此精彩的表演，寻常哪里是能白白看到的，就算是花上大价钱，也不一定能有这个资格！
木棍在地上插的结实，鬼腿刘伸手入怀，掏出一根细长的绳索。
绳索材质很是特殊，里面像是掺杂了金线，在阳光之下间或反射出亮芒。
他的手轻轻抖动，绳索如同活过来了一般，沿着他的手臂向下伸展，自行缠绕在了木棍上面！
紧接着，他轻喝一声，用力将绳索抛向空中！
呼！
在破风声中，绳索笔直上扬，直直的冲向云霄之内，一时之间肉眼竟是无法看见绳索的尽头！
哗！
围观着的人们顿时惊呼连连，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戏法，简直神乎其技。
高惊雷暗暗点了点头，这里面的水还真不浅，刚才那一手踩棍入地的功夫还有的解释，可这抛绳入云，怕不是走江湖卖艺的功夫那么简单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鬼腿刘身上，高惊雷看了一眼，下意识的侧目扫向月辉，他视线刚刚转动，便突然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