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片鲜血横飞,金银遍地的场景全都消失不见,剩下来的,就只剩一片荒郊野地。
哪里还有什么古宅,什么宝藏。
孙启山和王士方两个人像两个小鸡仔似的被牢牢看管住,大眼瞪小眼,不明白眼前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而杨明章则是瞬间变了脸色。
就连无面的珍珍——王士方都能从她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看出紧张的情绪来。
“秘境怎么碎了?”
杨明章呢喃自语,满脸震惊,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别慌,说不定是哪里出了错。”
珍珍倒是冷静的快,她吩咐道:“把人看管好了,我去检查一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杨明章的手指微微抬起,孙启山当即感到自己身体越发的僵硬。
想来是人偶师的特殊秘法起了作用,孙启山心头又恨又惧,厄德勒教的人偶师实在太过阴邪诡异,不仅可以操纵人体,甚至可以将人完全变成自己的傀儡。
“若是真的沦为傀儡,没了意识,那还不如就这么死了!”
孙启山暗暗咬牙,心头发狠,可是想到了那些还没有做完的事情,他心中又不由得生出几分惆怅与不甘。
王士方倒是没有这么多想法,他的视线不停在珍珍和自己之间打量,在努力思考着能不能赶紧想个办法脱离樊笼。
远处的护卫躺倒了一片,几乎全部失去了战斗能力,就算还有清醒的,也都受伤不轻。
王士方暗暗皱眉,想来这帮人是指望不上了,这可怎么办呢……
正苦苦寻思着,他的视线不经意看向远方,突然定住。
呼……
残余的烈风吹过,将远处的一片雪雾吹散。
厚重的雪雾散去,远处的视线也变得清晰了起来,王士方的目光扫过,突然发现远处多了许多人影!
那些影影幢幢的人影立在那里,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好几拨。
被这些人影拱卫在中间的,岂不正是……
看清了那个人影,王士方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山穷水复,柳暗花明!
心头狂喜无边,他想也不想,下意识的就大吼了起来。
……
高惊雷抓着王瞎子,正想着是否直接对他用点萨满审讯的秘术,从他的口中掏出点什么东西来,远处突然响起声嘶力竭的嘶吼。
“师傅!”
这声音如同被按在地上的猪,发出了求生的嚎叫,那叫一个有穿透力。
在本就静谧的夜里,更显得嘹亮凄惨。
高惊雷耳朵动了动,这声音……听起来怎么好像有几分熟悉呢?
总觉得似乎是在哪里曾经听到过。
他转头看向声音来的方向,一看不要紧,原来就在旁边不远处,竟然站着另外一批人!
由于那龙吸水穴幻境的原因,刚才两拨人并没有互相发现。
此时幻境被反噬,其间迷雪又被狂风扫开,视线重新变得清晰,两拨人马就像是七夕鹊桥上的牛郎与织女,终于又复得见。
高惊雷的视力即使是在夜间也无比出色,他一眼就看清了那满脸狂喜,眼眶中都涌出了泪花的年轻人,正是王士方!
“这……”
王士方被一名身材曼妙的年轻女子控制在手中,而高惊雷也看清了那女人的脸!
白花花一片,只有几个黑黢黢的空洞。
瘆人的狠,一看就是某种邪异的东西。
高惊雷不由有些好笑,怎么这缘分如此奇妙,每次看见王士方的时候,他都会撞到这样的事情?
王士方这一喊,也惊动了两拨人。
两拨人隔着不远的距离,两两相望,一时间气氛很是微妙。
孙启山也看见了高惊雷,他发出了比王士方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嘶吼:“高爷,你看看我,是我啊!”
“好家伙,老孙?”
跟王士方不同,看见孙启山,高惊雷心头多了些喜悦。
当初在河边两人一起被算计,虽然孙启山先走了,可高惊雷还是有些担心他是不是遭了毒手。
此时见他平安无事,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算是放下了。
“你们这是……”
孙启山脸上的肥肉急的直颤,他连连呼喊:“你千万小心,他们是厄德勒的妖人。
这男的是人偶师,那没有脸皮的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似乎可以操控人心……”
让护卫迷失了心智的肯定不是虚假的财物,多半也是珍珍的手笔。
孙启山的话还没说完,杨明章就收紧了手掌,将孙启山的脖颈牢牢的卡住。
孙启山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紫红色,如同地里刚摘下来的紫茄子。
“自己泥菩萨过河,还有心思管别人?”
杨明章出言讥讽。
珍珍看到被高惊雷一干人,身上登时流露出几分急躁。
“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她低声暗骂,可听在高惊雷耳中却十分清楚。
而王瞎子,在看到珍珍的一瞬间,就佝偻下了身子,那不由自主散发出的恐惧,似乎比之前被高惊雷制住的时候,还要大上许多倍。
看到这样的反应,高惊雷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你是厄德勒教的人。”
高惊雷单手提起王瞎子:“所以你是故意将我们引来这里,这里的废墟,是你们厄德勒教搞出来的?”
王瞎子还没说话,珍珍妖娆的笑声先传了过来。
那声音如同魔咒,听在人耳中就能勾起人心头潜藏着的欲望。
仅仅是笑了几声,高惊雷身边跟着的那些兵士们,脸色就不由自主的多了些红晕,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过当他们看清了珍珍的脸,刚刚升起来的旖旎心思,也立刻像是被热水烫过的雪花,立刻消弭与无形。
“高先生,你这可就抬举我们了。”
珍珍袅娜娉婷,向前挪了几步,对着高惊雷行了个福礼:“我们可没有这本事,做出这种东西来,这地方可是神秘的紧,说不定下面还真埋着什么好东西呢。”
高惊雷皱了皱眉,冷声道:“妖人少来跟小爷套近乎。”
一听这话,珍珍没有五官的脸上却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声音也莫名的哀怨:
“高先生怎么如此无情,才过了多久,就装作不认识奴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