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庆身上萦绕着的黑气散去,他的脸色也渐渐好了起来。
原本惨白的如同死人的脸颊,慢慢有了些血色。
看到这神奇的变化仅仅是高惊雷一挥手便带来的,让何冲只感觉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已经被震撼的有些麻木了……
高惊雷看了一眼何冲呆滞的神色,更加觉得刚才没白将饕餮唤醒。
他又顺手渡了一道内息到冯庆体内,冯庆瞬间睁开眼,探头大声咳嗦了起来。
“咳咳!咳咳……呕!”
他呕出一口口带着绿意的血液,空气中立刻弥漫开阵阵腥臭。
何冲捂住口鼻,往后走了几步。
吐出血后,冯庆脸色更加红润,他虚弱的撑起身体,迷茫看了一周,似乎还没清醒过来。
还是何冲大声提醒了他:“冯庆!还不赶快谢谢高先生,要不是他,你现在都喝上孟婆汤了!”
冯庆视线飘到高惊雷身上,定定看了一会儿,才从迷茫中恢复过来。
他像是记起了之前所有的事情,眼神复杂,恐慌又感激道:
“大恩不言谢,从今日起,只要高先生一句话,让我冯庆去死,我也眼睛都不眨一下。”
高惊雷摆摆手:“别说这些——给我讲讲你是怎么受的伤。”
冯庆听到高惊雷问起这个,眼中恐慌更甚。
他仿佛陷入了恐怖的回忆中,声音微微发颤:“少爷派我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何冲一眼。
何冲慌忙接道:“有什么就说什么,看我干嘛!”
冯庆续道:“少爷派我去查耗子的事,想要查明白,那个人偶是不是有人故意要栽给他……”
高惊雷侧身瞟了何冲一眼,何冲身子一哆嗦,微微发抖。
何冲其实也很怕高惊雷会多想,毕竟那人偶是过了高惊雷的手。
但何冲想多了,高惊雷哪里会在意这个,他只是在感叹何冲心思细腻多疑。
“我按照少爷的吩咐,第一时间就去找了耗子。”
“耗子这人好赌,他但凡赚了点钱,转手就会给赌场送过去。”
“前天少爷在鬼市上花了不少,作为掮客,耗子也没少发财。
我一猜他就在赌场,所以就到那里去找他……”
高惊雷听的直皱眉,没想到冯庆这看起来精干的汉子,怎么说个话……有点磨叽。
他有心提醒冯庆说重点,又不知怎么开口。
“我到了赌场,问了迎客,耗子果然在这里,而且……已经赌了一天一夜,他运气还不错,赢了点小钱。”
“赌场里面有烟土,耗子赢了钱,就要了个单间,叫了个姑娘陪着抽两口,然后再……”
高惊雷忍不住了:“那个……老冯,直接说你找耗子的事儿。”
冯庆脸上毫无羞愧,面不改色:“快了快了。”
“我走到耗子在的单间。
刚走到门口,就闻到里面除了烟土的气味,还有一丝血腥气!
我屏气凝神,气贯全身,戒备了起来,随后,我一推门……嘿,你猜怎么着!”
高惊雷感觉自己额头青筋直跳,很想抄起旁边的椅子砸在冯庆头上。
“老冯!”
何冲怒气冲冲开口:“你能不能快点!”
“呵呵。”冯庆咧开嘴,笑的面无表情:
“我一推门,就看见了耗子的尸体,还有一个女人躺在旁边。
女人的胸口被剖开了,里面的肠子流了出来。
耗子脑袋上开了个口,还有个人爬在耗子的脑袋上——好像在吸什么东西……”
冯庆说的面无表情,可是讲的却很细致。
三言两语,那画面便栩栩如生,仿佛身临其境。
何冲听了浑身一震寒麻。
“呕……”
何冲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高惊雷皱皱眉,问道:“你看清那人的长相没有?”
“看清了!”
冯庆眼中又露出一丝恐惧:“我走进屋子之后,他就回过了头,我看到……
看到那人脸上都是血,嘴角还挂着浆子一样的东西。
我刚想出声叫赌场的护院,那人就冲过来,他的速度特别快,跟我全力以赴差不多。”
“他冲我打过来一拳,我下意识出手想要截住。
可是没想到他的力气却比我想的要大的太多。
我没拦住他推过来的巴掌,然后……被他打在了胸口,再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高惊雷点了点头,他实在是不想再听冯庆讲事情。
转过身,他看了一眼还在干呕的何冲。
“冯庆是赌场的人送回来的?”
何冲掏出手帕,擦了擦嘴,摇头道:
“我看冯庆许久没回来,担心他出事,就派人过去查探,再然后,就发现冯庆倒在赌场里面……”
“打伤冯庆的人呢?”
“不见了,只剩下耗子的尸体……哦,还有一个赌场养着的妓子。”
“这么说……线索就断了?”
何冲叹息着点头:“我只是顺手想要查一查,可没想到竟然搞出这么个事儿。
耗子的来路大家都清楚,就是个掮客。
他当时跟我说,鬼市王瞎子那里进了一批新货,现在想要知道更多,只能去鬼市上问了。”
“鬼市?”
高惊雷脑海中浮现了一张干瘦的脸庞,干枯的脸上皮包骨头,到真挺像个僵尸。
还有那一双眼皮上的厚厚疤痕……
何冲有些迟疑:“可是王瞎子这人不简单,在滨江的三教九流中很吃得开。
大家都怀疑,他是某个大人物用来赚钱的引子,所以也没什么人敢去得罪他。
他还有个规矩,从他那里买东西可以,但要是问东西的来路,就犯了忌讳……”
说到这里,何冲又叹息道:“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我爹来了,王瞎子也不一定会卖这个面子。”
“以前滨江也有个号称吃得开的人物,手底下有滨江五成的烟馆妓寨。
后来从王瞎子那里打了眼吃了亏,想要报复回来,结果死的透透的。
手底下的产业也连带着灰飞烟灭,想要从他那里打听出来,基本上没戏!”
“呵呵。”高惊雷轻笑了几声,他掸了掸手:“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