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望着那碗里的手指直接楞住了,我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手指缝里卡着的一根胡萝卜丝。
我想着刚才自己已经喝了一大碗了,而且那碗里也飘了很多细小的胡萝卜丝。
我当时只感觉自己的胃里在不停地翻滚。
我将碗朝王叔的面前一放,而后便整个人便夺门而逃。
趴在一颗大树旁我实在忍不住了,便开始恶心干呕。
别说是今天吃得这些东西了,我甚至连前几天吃到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半晌,我胃里实在空了,这才依着墙慢慢地缓和下来。
而此时王叔也走了出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
“没事吧?”
我摆了摆手,抬头看着王叔。
“这做饭的大师傅是谁啊,怎么能把一大截手指放进汤锅里。”
王叔听罢皱紧了眉头。
“这人叫孙富贵,后面大山里迁到咱们村的,手艺还不错,附近十里八乡红白事都请他掌勺。”
“王叔,这事儿先别声张,你现在带我去看看那个大师傅去。”
王叔点了点头,便带着我来到了做饭的后院。
由于这饭菜也都上的差不多了,后院传菜的大婶儿们也都上桌吃饭了。
此时就只看到一个身材较瘦的大师傅,背对着我们正站在一口汤锅前。
这口锅里现在还冒着热气,空气中也弥漫着那股羊肉汤的味道。
不过在这味道之中我却隐约间闻到了一股异常鲜甜的气息。
“师傅啊,辛苦啦。”
王叔一边走着一边朝那大师傅喊道。
可是这掌勺大师傅听罢却并不为之所动,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站在汤锅前。
王叔见此也有些不对劲儿,我俩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便缓缓地朝那大师傅走去。
就在我俩走近时,这才看到一旁的案板上沾满了鲜血。
那案板上的鲜血混合着桌子上的调味品,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香味。
不过这股味道在王叔看来却不怎么样。
王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案板,那案板上的血迹缓缓地淌在了地上,竟然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血池。
而那血池之中,还有剩余的两节手指。
“师傅?你没事吧?”
我的话音刚落,眼前的大师傅却突然活动起来。
他宛若大梦初醒一般,慢慢地解开了自己胸前的扣子,而后在不停地用手掏着什么东西。
他用力地在胸前撕扯着,紧接着便将手里的东西扔进了汤锅里。
由于这大师傅是背对着我们,所以我和王叔根本就看不清他往那锅里扔了什么东西。
他手里拿着大勺在那汤锅里搅动着,在那大火的加持之下,师傅面前的汤锅开始沸腾起来。
而就在此时,突然有一个传菜的大婶儿从前院走来。
他看着王叔,笑道“村长,今儿这羊汤怎么样。”
王叔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他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也是来加汤的吧,先回去等着,我现在就给你端过去。”
由于大师傅做菜的位置并不是正对着大门,所以那大婶儿笑盈盈地走来时,并没有看到那地上的血迹。
而就在大婶儿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大摞铁盆走到锅前准备盛汤的时候。
我眼看着那大婶儿的脸色骤然间变得惨白。
与此同时她的瞳孔收缩,手中一大摞铁盆随之落在了地上。
大婶儿双眼呆滞地望着前方,双手捂着嘴巴,连连后退。
我不知道大婶儿到底看到了什么,见她后退几步便突然惨叫一声,跑了出去。
村长见状也不敢再上前,而我则顺手抄起一旁的擀面杖,缓缓地朝那大师傅走去。
而此时那大师傅依旧在不停地掏着什么东西。
等我靠近了才发现他竟然从自己的肚子里取出来一截肠子。
那肚子里的血顺着裤腿淌在地上,而就在我靠近的一刹那,那大师傅握着自己的肠子却猛然间转身。
此刻他的双眼惨白没有任何瞳仁,嘴里也在不停地朝外涌血。
他看着我只是凄然一笑,随即嘴里的黑血便顺着嘴角流满了前胸。
他的肚子被豁开了一个偌大的口子,里面的脏器很多都不见了。
他手里拿着自己的肠子走到了案板旁,拿起菜刀便一刀一刀地将肠子切成了几段。
随即将那些肠子全都扔进了锅里。
我此时才看到,那口不停沸腾的羊汤锅里,竟然煮满了他自己的脏器。
并且那些器官此时全都已经被烫熟了。
王叔活了半辈子了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他呆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浑身上下在不住地颤抖着。
而那大师傅则拿起一旁的大铁勺,在那锅里不停地搅动着,并且咧着嘴冲我笑着。
眼前发现的一幕虽说算不上恐怖,但却绝对够恶心的。
由于我此时手头没有家伙,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
我双眼盯着他缓缓地后退,就在我靠在王叔身边的时候,我抓着王叔冰凉的手继续后退。
“千万别着急……慢慢退……慢慢退。”
王叔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大师傅,我俩缓缓地后退。
而那大师傅却并不准备要饶过我们,他突然歪着脑袋抄起手里的大铁勺便朝我们冲了过来。
就在他冲过来的瞬间,他胸前被豁开的肚子,在空中翩翩起舞血肉横飞。
四周的墙壁上都溅满他身上的鲜血。
而就在他即将要抵达我面前的时候,他举起手中的大铁勺便朝我砸了过来。
我双手紧握着擀面杖高高地举过头顶,伴随着虎口传来的一阵剧痛,那铁勺便直接砸在了那擀面杖上。
此刻也容不得我喊痛,王叔一把揽着我的腰便将我直接抱进了侧面的小门,随即他用力地关上了那道门。
而就在此时何建军也赶了过来,他透过那门上的玻璃望着那血肉横飞的大师傅,脸色骤然间变得惨白。
那大师傅依旧在不停地撞门,门上的玻璃已经碎了,而且这小门根本就撑不了太长时间。
我在那狭窄的空间里同他手中的大铁勺对峙,而王叔则紧急驱散正在吃席的所有人。